峭壁雖然有很多突出的岩石,依然不好爬,攀在半山腰的林星野忍不住想走個路都要喊累的“嬌嬌”是怎麼爬上山頂去的?他翹著唇角認定那人怕不是又用了仙法,好在三更半夜的,後門這裡又一貫鮮少有人路過,定不會再被瞧了去。
山裡現在也沒啥危險的野獸了,林星野定了心隻管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卻依舊沒見到人,不過這回他也沒那麼急了,順著細流繼續細細的找,終於在一處偏僻的石潭口發現了睡的四仰八叉的黎初晗。
這攤開手腳晾在大石塊上曬魚乾的樣子,饒是林星野再怎麼寶貝他的神仙公子也不禁笑出了聲。
黎初晗並沒有被稍縱即逝的笑聲乾擾,依然睡的香甜。半長不短的墨發也散在岩石上,露出完整而白皙精致的臉輪廓,薄軟淺色的衣衫清晰的勾勒出纖長的身形,一隻手自然地垂沒在已經積起水的泉口裡,這會兒已經連衣袖都沁濕了。
林星野越看越覺得這樣的黎初晗似仙更似妖,比月華還撩人,死死的蠱惑著他的心。
人在夜色浸潤下總會更放縱膽子,失而複得的恐慌又驅使他很需要抓住點什麼,所以等他回神,他已經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並且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這般大的動靜終於把黎初晗驚醒了。林星野眼睜睜看著懷裡人慢慢睜開了眼皮,才後知後覺的慌了神,他張了張嘴,對於自己做出的輕薄之舉無從辯駁,一息之間他已經想的遙遠到自己被就此嫌惡、然後淒然一生的地步了。
不料黎初晗完全不按套路走,一看是他,複又立即閉上了眼,連姿勢都不帶變動的繼續待在他懷裡,隻模糊的嘟囔著:“是你呀,你居然找過來了,我還想著著神不知鬼不覺的乾點大事呢,結果還是太困……”說著又迷迷糊糊靠著少年精瘦的胸膛很快睡了過去,徒留林星野一個仿佛渾身過了電似的,幾乎沒法消化剛剛發生的事實。
這顯然過大的衝擊到了他自小到大接受的禮教規矩——他認真辨認好多次花印了,這真的是個哥兒!而這個哥兒對自己毫不避嫌,甚至願意……以至於他現在渾身僵硬,大腦停擺、無法思考,就這麼愣愣的抱著這個對他毫無防備的神仙哥兒傻坐著,內裡心思瘋狂翻湧。
他完全克製不住的反複去想剛剛毫不排斥的親近,結果就是那股澎湃悸動的勁兒不止沒安分下來,反而越來越猛,更無處宣泄,偏又瞥到了懷裡人耳後灼豔的花印,再聯想到自己連著做出的失禮孟浪行為,林星野終於慢半拍似的轟然紅透了臉,紅到連脖子以及衣服遮蓋下彼此相接觸的胸膛都火熱火熱一片。
林星野抖著聲輕輕問道:“…我想負責可以嗎?…”
可惜懷裡人聽不見,自顧自睡得沒心沒肺。
林星野就這麼抱著人翻騰著心思坐到了將近拂曉。耗費近乎半晚上的時間總算壓住了自身如大川奔騰一般不安分的情感,勉強找回一點理智。
他將人輕輕安置回大石塊上,起身去了離潭口遠些的地方簡單洗了洗。回來看著黎初晗一身淺色的衣褲、經過自己一身臟泥的親密接觸,已經沒眼看,自覺慚愧又礙於禮數不能直接幫人清潔——這可不是之前的相擁可比的——權衡之後隻好作罷,轉而看起那一大潭清澈甘甜的水,又開始為黎初晗的安全憂心起來。
生而為平民,年少勢弱,時常讓林星野無奈無望,再加上真實身份需要遮掩,在這皇權至上、禮教森嚴的大進,他越發覺得自己渺小如螻蟻。但他不是個自甘墮落的性子,即便能做的有限,他依然會拚儘一切護著他珍視的人。
想到這裡,林星野狠下心叫醒了睡的仿佛不省人事的黎初晗,帶著依舊哈欠連天的人迅速離開了現場。
天光大亮的時候,林星野的籬笆小院外已是人聲鼎沸。看了看床榻上依然酣睡的人,林星野露出一點縱容的笑意,不明白這人怎麼這麼能睡。
林家村留守的不過零零散散十來家,自打旱災後,各自艱難為生,從來沒有這樣全部聚集過,林星野幾乎立刻反應過來:水被發現了。
這也太快了!
還是低估了人為了生存的拚勁!林星野一陣後怕的敲打自己,隨意理了理衣著快步往外走去。
易阿翁正被所有人圍在中間。
村長帶隊逃荒走了,留守的人裡麵有沒有幾個能主事的,乾裂了兩個多月的林家村出了這麼一出反常的事情,是不是祥瑞,還得有德望的老人掂一掂。正巧易阿翁如今是村裡最年長睿智的一位,這事自然就落到了他頭上。這光景下,倒也沒幾個人在乎他是不是個哥兒了。
林星野沒有參與商討,他隻悄悄的在外圍聽了個結果。
那潭水看著不少,卻經不住村裡按人頭分。有點見識的村民早就探查過了,這並不是活泉,用多少少多少,如此這般全村人一合計就決定瞞下不報上頭了,就怕上頭一來不求嘉獎反倒平白添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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