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林星野也沒逃過被黎初晗改造了這麼一身。
兩個人終於都變成了平平無奇一張臉配著不同型號的“健壯”身段。
殷諾拚命趕著時間將騾車驅往“詭市”而後假裝逗留。
待黎初晗兩人從騾車出來時,即便有兩位主子提醒,殷諾自認也做足了心理準備,依然受到了不一般的驚嚇。但黎初晗兩人也沒時間去對著殷諾多遮掩或者解釋。隻吩咐他若是角門關閉前他們回來了,便與他們彙合,若是不回,便命他直接回府裡。
他們準備的這麼一會兒時間,一部分官差已經帶著囚車回了,宴離的身體也早已被腳程極快的官差帶出了西北角門。
黎初晗兩人趕緊抱著一紙袋香燭黃紙跟上。角門的守衛離著幾步遠看了他們幾眼頗覺怪異,但又說不上來,這臉是臉,頭發是頭發的,可不就是個人?但嫌棄兩人身上散發的異味兒,塊頭又看著比自己還大,他也沒繼續靠近,隻揚聲喊道:“喂,你們兩個照身帖呢?”
黎初晗看了一眼林星野,暗道一聲糟,怎麼忘了進出城門這東西會被查!不想林星野不慌不忙的回了:“回稟差爺,小的們是郝員外府上小公子身邊的,奉咱們公子之命給……做個道彆……”
林星野故意模糊言辭,但這事鬨的滿城風雨,誰人不知?守衛反倒聽笑了,也不知是讚是諷:“倒不知小公子是個這麼善心念情意的。”
簽了賣身契的奴仆是沒有照身帖的,往日進出辦事,不過是一律憑主家給的腰牌證明,守衛便示意林星野出示腰牌。
然後林星野在黎初晗表麵一臉平靜實則滿心疑惑焦慮中,真的拿出來一個郝府的腰牌:“還望差爺照顧我們公子一二。”說著又遞了幾十文銅錢過去。
郝小公子往日嬌氣跋扈聲名在外,加上這事兒又事關他一個哥兒聲譽,即便聽說郝家要搬離綏寧了,守衛也不想給自己添不可預測的麻煩,便拿了錢應下:“自是會的。”
這一連串操作把黎初晗內心驚的一愣一愣的,好在他清楚他們現在什麼處境,倒是麵上一點不顯。
見放行了,林星野趕緊攥著還沒回神的人快步離開——他可沒多餘的腰牌了,就要趁人沒反應過來還得查另一個的時候跑。
事出緊急他們根本沒時間多溝通,更不要說設想應對策略,遇事全憑兩人臨時發揮沒錯,但林星野這一出,是真太出黎初晗意料了,導致他現在一肚子疑惑又沒時間給解開,著實有點憋得慌。
眼下自然是趕路要緊,兩人默契的儘全力往前走。
這西北角門外邊異常荒涼,即便沒到亂葬崗,已是難尋有人活動的蹤跡。崎嶇的山道邊偶有殘骸,分不清是動物的還是乾脆是人的……勉強稱之為路的兩邊樹木密布,多數是枯枝,隻零散幾棵巨大的,約摸是根深又近來偶有雨水之故,能見得一點綠意。
走出一段路,估摸著完全不在城門視野範圍內了,林星野忽的蹲下身來:“初晗,我背你吧。”黎初晗很識時務地將香燭黃紙往小世界一丟,快速爬上了如今看著異常寬厚的背。
下一秒,黎初晗體驗了一把風馳電掣,恍惚都覺得自己要暈車了。
有了林星野節約時間,他們很快便看見了目標一行人。那兩個不尋常的官差,一個拎著宴離,另一個半推半提著先前敲鑼的官差。
不遠處就是亂葬崗,林星野找了個穩妥的位置將黎初晗放了下來,悄聲潛伏。
隻見那拎著宴離的官差幾個快步將宴離隨手丟棄在一堆枯骨殘骸之間,繼而拿起刀做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在宴離的心臟位置又狠狠刺了一下,黎初晗甚至能看到他的刀尖微轉了轉,顯然是想攪碎心臟——完全不留絲毫生的餘地。
這一幕自然也落在林星野眼中,一時另他驚怒交加,雙拳死死的握緊,青筋暴起。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直接去把那幾個人全部解決掉!他並不是沒有這個能力。但是身邊有黎初晗在,這是他最珍視的人,林星野沒有丟掉理智,知道自己不能做出這麼不計後果的事。
正巧黎初晗也怕他又被影響的心緒不穩,特意提醒了一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為好。”
畢竟解決了這兩個,城裡還有那麼多個。更重要的是折損了人定然會引起這些人背後之人的注意,很有可能把未知的危險提前引來。小不忍則亂大謀——林星野看著黎初晗一張被遮蓋的隻露出一雙清澈眼睛的臉,心裡又慢慢恢複了平靜。
官差一行人很快離去,那個敲鑼的官差這次是被兩人一左一右提著走,很快皆不見了蹤影。
林星野趕緊帶著黎初晗疾速至宴離跟前。
黎初晗伸手探了一下宴離的皮膚,雖然已經微涼但是還有些許彈性,肌體應該還沒有徹底停擺。看了眼心口的血也沒有完全凝固,隻是呈現一種很暗沉很暗沉近黑的顏色,應該是之前鳩酒的關係。
黎初晗估好了情況,趕緊將萬能液往傷口上倒,連著倒了好幾瓶,順便抽空還遞了一瓶給林星野讓他想辦法往宴離嘴裡哪怕是鼻子、眼睛、耳朵灌,隻要能被接觸到能滲進去一點怎麼都行。林星野立即照做,擺弄了一會兒忽然說了句:“鳩酒的毒似乎沒有想象中的快。”黎初晗不置可否。
他們這麼一路過來也大半個小時了,要真是當場斃命,就算天熱沒那麼快失溫,也免不了肢體僵硬,但是如今宴離的關節都還算靈活,也就是說要命的關鍵還是剛剛補的那一刀。
這是好消息,意味著他一定能保下宴離的命了,黎初晗不禁動作都輕快了點,一邊拿了個巨大的針筒裝萬能液,一邊給林星野一顆定心丸:“他肯定能活下來了。”林星野滿心信任地點了點頭。
此刻眼前的宴離全身上下哪怕是臉都血糊糊的,囚衣都與他身上的皮肉黏連在一起。黎初晗也沒時間瞎講究衛生,就隨便拿點碘伏棉球擦淨了要紮針的一小塊地方——選了碘伏是記憶裡印象使然,其實他單純隻為看清他在往哪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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