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黎初晗鬨完了脾氣,正在盤問蕭澈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蕭澈語帶抱怨,說本來他們隊伍該停留在靡山彆院休整的,結果被兩個得了鼠疫還在裡頭鬨殉情的人給害得沒敢進去。
一席話聽得黎初晗一陣無奈:千防萬防,奈何世子爺認識的人太多防不勝防!
好在旁敲側擊一陣,黎初晗發現蕭澈應該沒有機會跟衛瑤戳穿他和星野好好活著這個事情——他們之前的努力還沒有白費!
但黎初晗對於想儘辦法追著自己的世子爺就很心累:“你怎麼就不覺得我們是死了呢?再不濟也是早跑遠了啊?”
蕭澈一雙丹鳳眼微微一挑,直接跳過前半個問題:“躲眼皮子底下這種事,有一回就夠了啊……”
黎初晗一噎,沒再繼續這話題。
好在蕭澈也沒打算深究。
明明兩邊已經累積了幾度仇怨,卻偏偏這會兒麵上都裝得一樣的雲淡風輕,仿佛真的相處融洽一般。
“這麼說來初晗已經得過鼠疫了。”蕭澈忽然帶著些探究地說道。
這一刻的黎初晗真想全盤否認!但下一秒他又故意惡狠狠地應道:“是啊,咳咳咳,我說不定都沒好全呢,叫你離我那麼近!怕不是已經被我染上了!”
蕭澈不為所動,反倒又一臉笑眯眯的:“這不是活得挺精神……”
黎初晗:“……”這人腦子有時候比星野還活絡,實在是太不好對付了!
更可怕的是,蕭澈忽然下了馬,一個起落就上了馬車。
看著這就撩簾入座的人,黎初晗頭皮發緊:“你進來乾嘛?光天化日的,漢子哥兒獨處一室,成何體統!”
對方卻一臉自在地欣賞著黎初晗那點緊張,故意步步貼近:“馬騎累了,進來歇會兒。”
這話說的黎初晗都找不到把人趕出去的正當理由!顯然他坐的這馬車本就是人家的。
憋屈的黎初晗默默挪遠了一點位置,卻不想被蕭澈壞心眼地拉了一把,一個踉蹌差點撲進對方懷裡:“初晗真熱情……”
“熱情你個鬼!”黎初晗趕緊退開距離,對著蕭澈怒目而視,“你敢再無恥一點?!”
但這點惡言對方顯然覺得不痛不癢:“連手都是嫩生生的,確實當得起一句溫香軟玉……”
黎初晗差點學宴離一巴掌扇過去!靠著再三提醒自己打不過對方,才勉強忍下那點衝動。他決定不再張嘴,免得對方又葷話連篇。
好在蕭澈沒有繼續說什麼,並且自覺靠著門邊的位置坐定閉起了眼。
見狀黎初晗便悶頭坐在了對角上。
這馬車是豪華四駕,車廂特彆寬敞,比黎初晗自家的馬車寬一倍都有,這會兒兩人這麼一坐,那距離倒有些井水不犯河水之意了。
黎初晗稍微安下點心,不想去看蕭澈那張臉,便打量身周的環境打發時間:華蓋頂、紅漆木、雕花窗,車窗比一般的馬車還大,從窗外望出去能看到外麵車頂簷周有一圈裝飾精美的雕花片墜下來;下麵圍著車廂也有一圈矮矮的雕花圍欄與上邊呼應,看起來非常華而不實;三麵都設了寬闊的錦凳;一應窗簾帷幕皆是輕紗軟鍛,細看還織有暗紋。
真算起來這都是輛頗具規格的鞍車了。
但對方一上來就當著所有兵士的麵給自己坐了,一點沒吝嗇於兩人之間身份地位的差距——仿佛大進嚴苛的尊卑不存在似的。
黎初晗又有些想歎氣:蕭澈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在無數討厭裡偶爾一下表現得極易觸動人心。
這麼一個人乾嘛不去正經追個大進傳統的哥兒呢?肯定能把人迷得死心塌地……
黎初晗在內心不止一次的抱怨。
蕭澈不知何時已改作半垂著眼,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有藥是嗎?”
你還有病呢!
黎初晗差點脫口而出——當然他知道這隻是巧合罷了,大進不至於有這種梗:“你想做什麼?”
“不要這麼大敵意嘛……蕭澈隻是想打聽一下有沒有機會為民眾謀些福祉罷了。正事上蕭澈保證從來不含糊。”
他這話也確實沒撒謊,黎初晗並不否認蕭澈為生息做事時候的努力。
其實拋開旁的,對方作為統治階層之一似乎也沒有那麼窮凶極惡,故而他也不吝嗇回答:“我實話說,有是有,但不一定有用,因人而異……”
兩人這會兒確實是在車廂裡正經談話,卻急壞了遠處的林星野。他在看到蕭澈進馬車的時候就有些待不住,因為對方有前科,他實在怕初晗再受到淩辱。
可惜有兩個隱衛已經摸到跟前製止他靠近了,還是那幾個“老熟人”。
情急之下,林星野忽然想起來包袱裡的東西,隨即就隻管在隱衛們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翻找起來。
車廂裡的兩人此時已經做起了生意。
蕭澈說他可以牽線把藥賣給衛家,而黎初晗覺得這也不乏是解決公共衛生事件的一個辦法,這種惠人利己的事他確實願意出這份力,故而兩人難得和平對話,達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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