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尚好。所以驅車來看看你。”
“聽聞前幾日溫家族老們去溫家鬨了一場,表妹沒事吧?”
人病著,消息倒挺靈通。
溫婉便道:“無礙。已經將族人們打發走了。”
李氏站在身旁,笑著催促齊貴立,“三弟,你不是一直掛念著溫表妹嗎,還做了個什麼小玩意兒,如今表妹人在這裡,還不快拿出來?”
齊貴立麵紅耳熱,從床邊掏出草葉子編製的蜻蜓送給溫婉。
李氏跟個捧哏似的在旁邊笑:“溫表妹,瞧瞧我這個三弟,這病中呢還忘不了佳人。雖說這竹編蜻蜓值不了幾個錢,但卻是三弟的一番心意,表妹可彆嫌棄。”
溫婉接了過來,表情不鹹不淡,“怎會。”
李氏總覺得溫婉對齊貴立不似從前熱情,整個人顯得冷淡不少,尤其是從她踏入齊家大門開始,整晚惜字如金,這讓李氏有些不安。
她很是矛盾。
一麵盼著溫婉嫁進來,一麵卻又防著她嫁進來。
溫婉卻已經朝嚴大夫使眼色,隨後站起身來辭行,“三表兄,你好生歇著,爹爹身邊片刻離不得人。我得回去看著才放心。表兄好好養病,假以時日中個秀才回來,我也能跟著沾光。”
齊貴立戀戀不舍的望著溫婉。
而李氏伸手要挽溫婉的手,語氣難掩驚愕,“這就走了?”
這剛分開的小情侶,不得說說體己話?
李氏還準備抽身給他們製造機會,哪知溫婉剛坐下沒多久卻說走就走。
溫婉微微側身躲開,笑著說道:“既親眼瞧過三表兄的病,便也安心了。今日來得匆忙,父親的藥也沒顧上吃,還得早些回去呢。”
“這麼晚了,怎的還要趕路。不如就在家裡住下——”
李氏卻又住了口。
住下?
怎麼住?
齊家攏共就三進宅院,家裡又有三個弟兄,本就住得滿滿當當。溫家人來了,安排住哪裡?
溫婉笑著說道:“得吃藥,大夫本也不讓爹爹遠行,是爹爹非說要來看看表兄,如今人也看了,事也辦了,是該回去了。更何況明日還約了酒坊的掌事談正事呢。”
對了。
如今溫家的生意都是溫婉打理呢。
她每日手裡不知過多少銀錢,難怪對吃穿住行那般舍得。
李氏的酸病又犯了,“是,表妹如今是做大事的人。隻不過該節儉的地方還是要節儉,等你和三郎成了親,你這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可得改一改。”
她又努努嘴,示意正堂的方向,“彆怪嫂嫂沒提醒你,你那位姑母…可最不喜驕奢淫逸的做派。”
溫婉的眼鋒斜斜睨過來。
“李家嫂子,你吃溜溜梅嗎?”
李氏一怔,浮起一個自認憨厚的笑來,“表妹說話,我如今怎麼一點都聽不懂了。到底是城裡人,跟我們這些鄉下泥腿子不一樣。說話也咬文嚼字的。”
溫婉抬手,纖細修長的手指扶正發間的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