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提,那溫婉本就對三郎有意。姑娘家家,情郎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她找不著北。她若是執意要嫁三郎,難道老二還能扭得過她?”
齊蘭亭訓斥了李氏,李氏不敢再說話。
“溫老二早該想通,溫婉嫁誰不是嫁,不如嫁給咱們齊家,那是親上加親!你們且看著,現在是溫老二比我們急!”
溫月卻不同意,溫維明到底是同胞兄弟,她既然已經占了便宜,何必還要去爭那口氣。
於是她勸齊蘭亭,“到底女方家麵子薄,姿態端得高高的,才顯出女兒貴重。咱們既然得了好處,不妨做低伏小一回,這口氣哪兒有三郎的婚事要緊?”
齊蘭亭本就有此打算,不過是借著溫月的口說出來罷了,“沒錯,天大地大都沒有三郎的婚事大!他溫老二嫁女要端這個架子,我就讓他端個夠!去,叫三郎過來,咱們明日去溫家,給他嶽丈磕個頭——”
溫月卻更著急,這眼看還有三日便要娶媳婦兒,家裡卻什麼東西都沒置辦,她連忙吆喝兩個媳婦兒,“老大老二媳婦,趕緊的,現在就去聯係席麵和幫工!這娶媳婦兒可不能馬虎,溫婉是在富貴窩裡長大的,咱這席麵不能辦得寒磣!聘禮呢,三金呢,得去百巧閣置辦,得足金實心的,可不能丟了咱齊家的臉麵!”
還有殺豬的、洗菜切菜的、迎客的,至少得準備幾十上百桌的席麵吧?前後屋子都得打掃,聘禮得準備、迎親的步驟,還有齊家老家那些親戚們都得連夜去請。
三天哪裡夠?!
溫月想想已經焦頭爛額。
“哎喲,真是忙不完的事情,老二可真會給我出難題!”
溫月不停抱怨著,語氣裡卻全是得意。
唯有她兩個媳婦心頭不是滋味。
合著就溫婉嫁進來大開一百桌席麵,還得去百巧閣那樣的金店去置辦行頭,她們進門就一根簪子一個手鐲打發?
不過轉念一想。
溫婉帶著豐厚嫁妝入了齊家的門,難道不會補貼婆家?她們也就自然跟著沾光。
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字,命!
齊家人歡天喜地的等著天亮去溫家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而趙恒早就被人一頂軟轎接到溫府之中,且被安置在後院緊挨溫維明的房間。
婚禮倒計時,兩天。
趙恒一路走來,瞧見溫府那座四進的院落,輝煌大氣,家中奴仆眾多,少數也有二三十人。
作為平縣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這個嶽丈大人算是財力雄厚。
一路紅毯鋪地,紅綢漫天,大紅的燈籠排排高懸,窗柩上到處都是惹眼的“囍”字。
滿屋飄香,角落裡擺滿一壇壇碧芳酒,上麵用紅布蓋著,以免提前散了酒味。
仆人們全都身穿彩衣,忙前忙後,為大婚之日做準備。
趙恒總覺得…這種感覺荒誕而不真實。
可是。
他既然和溫娘子雙雙入水有了肌膚之親,又曾金口玉言許下上門入贅的承諾,那麼即使失憶,即使心有不甘,他也必須信守承諾。
若他不肯上門入贅,隻怕溫家族老會生吞活剝了溫小娘子。
那樣一個嬌滴滴軟綿綿的姑娘,怎麼有手段和力氣對付溫家那群族老們?
更何況,他連那定情香囊也交了出去。
可想而知,他失憶之前,也是喜歡溫小娘子的。
也罷。
既然他被父親母親不喜,生他的小娘已死,又被手足追殺。眼下落個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的淒涼局麵,那為何不能舍了這肉身去做倒插門女婿?
聽起來…倒有種痛快的意味。
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