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走後,溫維明才望向此次的罪魁禍首。
溫婉低著腦袋,扣著手指,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溫維明又好氣又好笑,最終無奈歎氣,“你心中有氣,為父知曉。但…他們畢竟是你長輩,說話怎能這般不留情麵?”
啊。
她留了啊。
大大的留了啊。
不然按照她的性格,早派人上門去搶回齊家之前從溫家扒拉走的東西了。
她冤枉啊。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聽起來是快意恩仇。但是…人活一世,哪個又能真正跳脫方圓之外?我們溫家是開門做生意的,什麼牛鬼蛇神都會遇到,所謂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若是將人得罪狠了,那起子小人在背後使陰招,才讓人防不勝防。”
這話,溫婉倒是讚同。
她重生這些天,確實過得太愜意。
從前因為病痛折磨,諸多事情,溫婉隻有隱忍二字。
忍著疼痛,忍著傷心。甚至因為虛弱,晚上在衛生間摔得滿嘴是血爬不起來,她也強忍著不發出一聲。
不忍著,父母和妹妹又要半夜為她忙得四腳朝天。
所以溫婉上輩子修行最多的便是一個“忍”字。
重生後,她擁有健康的身體,強烈的食欲,以及一群真心實意為她的人,她確實想率性而為一次。
想想從前在地產公司的時候,那些被延遲交房的業主們拿凳子砸破她的頭,她頂著滿腦門的血,臉上笑容依舊無可挑剔:尊貴的客戶,我沒事的,您的手還好嗎,您的凳子還好嗎。
果然。
大爺做久了,完全忘記當孫子是什麼滋味。
溫婉這回語氣顯得真心實意,“爹,女兒明白了。”
下次得表麵哭唧唧,背後再重拳出擊。
“老爺……大姑娘!你們沒事吧!”
柳姨娘如同炮仗似的衝過來,背後跟著一、二、三……七個兄弟,各個虎背熊腰人高馬大,拿菜刀跑過來的時候麵目猙獰,雙乳抖動,猶如一座移動的巨型大山。
溫婉瞪大眼。
這就是柳姨娘家的葫蘆娃七兄弟吧?
瞧瞧其中兩位兄弟,圍裙上還沾著兩根油膩膩的肥肉細條。
這是…剛從殺豬攤子上拽過來的?
“姨娘!”溫婉喊了一句,又衝她身後的人微微福身行禮,七個壯碩的漢子哪裡見過溫婉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一時麵紅耳赤,有的往後退,有的假裝很忙,有的將菜刀藏在身上。
愣是沒一個敢正眼瞧溫婉的。
“我聽說齊家來找茬,連忙抓了幾個弟兄們過來。家裡沒事吧?”
柳姨娘四下看一眼,確定家裡沒什麼損失後,才放下心來,溫婉也笑道:“沒事——”又顧忌溫老爹的顏麵,“姑母來給我們家賀喜呢,說要來吃喜酒。”
柳姨娘在溫家十年,哪裡不知道那齊家人心眼屁眼都是黑的,隻不過她為人妾室,不好說大姑奶奶的是非,隻好道:“沒事就好。剛在宅子門口大路邊還遇到他們了,他們馬車自己壞了,說咱們家晦氣,又說不會放過咱們,嘰裡呱啦一大堆,我也就裝沒聽見。”
溫婉看著柳姨娘那視線亂晃的樣子,內心:我信你個鬼哦。
說不定就是你派人把人家馬車弄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