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又安撫了趙恒一陣兒,姍姍來遲。
見溫老爹臉如鍋底,溫婉深知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又誇溫老爹:“爹,你如今身手矯健,看來病已大好。明日女兒請嚴大夫上門來再為您診脈。”
溫老爹“嗯”了一聲,又瞥她一眼,心裡酸溜溜的。
唉。
兩個姨娘都被溫婉給遣散走,溫維明床頭冷落。兼之瞧見溫婉和趙恒恩愛模樣,又想起當年和發妻的你儂我儂,溫維明更覺落寞。
不過這情緒轉瞬即逝。
哪兒還有時間學年輕人悲春傷秋?
剛才溫婉這麼一點撥,溫維明才隱約覺察暗處似有一張網正向溫家襲來。
馬車緩緩啟動。
父女兩難得雙雙沉默。
溫老爹左思右想不得其法,最後又說出了那一句頻率極高的話。
“我對他可不薄!”
溫老爹這話,對姑母說過、對石金泉說過、對朱掌櫃也是同樣如此。
夏日晚風輕拂,撩起小娘子額前的一縷碎發。
長街上高懸的燈籠火光,襯得她臉龐上仿佛有一層淺淡的金光。
小娘子平靜開口,“父親,樹大招風,財多招禍。”
溫維明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是身邊人接二連三的背叛,讓這五旬老人疲憊不堪。
“而且,幕後之人不一定是朱掌櫃。”
望著女兒明亮的雙眸,溫維明本來煩躁躁的一顆心不知怎的,漸漸沉穩下來,他身子微微前傾,“怎麼說?”
“女兒沒證據。隻是有種直覺。”溫婉笑,“朱掌櫃確有嫌疑,但是他若真有這份本事和心計,他那糧莊早開到全國各地去了。”
溫維明臉色微變,半晌不說話,垂眸沉思。
他真是氣糊塗了。
他和那死豬打了十幾年交道,死豬肚子裡有多少貨,彆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
那朱掌櫃能撬得動石金泉,再來個裡應外合做空他溫家?
嗬。若老朱真有那本事,他把鞋底子給吃咯!
溫維明這回撥開雲霧見月明了,“你是覺得老朱背後有操刀鬼?”
“不好說。”溫婉搖頭,“隻能且行且看。”
溫老爹看著一臉處變不驚的女兒,心中很是欣慰,瞧這天塌下來不改色的鎮定模樣,倒是有兩分他當年的風采。
溫老爹掀開車簾,“那咱們現在去哪裡截人?”
溫婉看向他,“爹也不知道朱掌櫃平日喜歡上哪家酒樓吃飯?”
父女兩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