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心痛。
她真金白銀買來的雞,憑啥給她對家吃?
吃吧吃吧,反正程家沒幾天好日子過了,到時候想吃什麼都沒有。
程允章朝溫婉拱拱手,笑眯眯道:“沾溫掌櫃的光,今日要大飽口福。”
“哪裡哪裡。都是托先生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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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後,兩人告彆秋山居士,各自回家。
姚世真見溫婉坐著騾車而來,又是兩個姑娘,隻擔心二人安危,便招呼程允章捎帶他們一路回去,“雖與禮不合,但兩個婦人走夜路不安全,你在前頭帶路,護送兩個丫頭一程。”
溫婉笑著道:“多謝先生掛念。不過無需勞煩,我夫君很快會來接我。天黑路滑,程公子回去小心一些。”
程允章坐在馬車裡,居高臨下的看一眼溫婉,茅草屋前一盞殘燈映照在他眼底深處,宛若書畫裡的玉麵書生。
隻不過,他臉是白的,心卻有點黑。
“哦?那趙公子可知道先生住處?”
“他應該快尋過來了。”
程允章挑眉,一副大發慈悲的樣子聳聳肩,“那好吧。”
他做一回好人,這次就不拆穿溫掌櫃的把戲。
如今溫家腹背受敵,溫婉不在家中坐鎮,卻跑來陪姚世真閒聊,明顯是有求於人。
行了。
溜了溫掌櫃一下午,也夠本了。
再溜下去,惹惱了小娘子,萬一真不告訴他四象會元的解法怎麼辦?
溫婉眼瞅程允章的馬車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正尋借口溜回姚世真書房,好在姚夫人開口留人:“門口風大,溫小娘子進來等。”
溫婉眸色發亮,扭身衝姚世真微微福身,一臉鄭重其事:“姚大人,民女有要事求您相幫。”
姚世真微微一笑,“你這丫頭,倒沉得住氣,跟我來吧。”
溫婉立刻殷勤跟上。
兩個人入了書房後,姚夫人給兩人上了一碗熱茶,卻被姚世真叫住旁聽。
溫婉這才發覺自己魯莽。
雖說姚老先生已經六十,理論上來說都能作這具身體的爺爺,但是如此深夜,又是密閉空間,理當避嫌。
論起為人處世,她需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
溫婉正襟危坐,“姚大人——”
姚世真擺擺手,“我已退居養老,不是什麼姚大人。”
溫婉從善如流,“姚老先生…天水府督撫魏崢魏大人您可認識?”
姚世真眼睛一眯,不說話,眼神中卻多一分戒備。
凡上居高位者,最怕溫婉這樣舉手之勞後挾恩相報。四象會元的解法確實是不傳之秘,可他也並非不愛惜羽毛之人。
溫家這丫頭性子確實投他的眼緣。
但…僅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