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溫宅,溫婉撇下趙恒,獨自去到溫老爹的院落。此時溫老爹正在看賬本,不妨溫婉推門而入帶起的一陣秋風。
溫婉坐定,開門見山,“爹,我今日看到柳姨娘和一中年男子相攜而行。若我沒有猜錯,柳家老爺子應該是準備安排柳姨娘的婚事。”
——啪嗒。
溫老爹手裡的賬本應聲而倒,砸在地上,麵色呆滯。
溫婉彎腰拾起賬本,重新塞回溫老爹手裡。
溫老爹麵色惶惶,半天才回過神來,“你少來糊我。柳姨娘歸家不過月餘,柳家怎會這麼快就安排婚事?”
“爹!”溫婉沒料到自家爹對柳姨娘如此不上心,她這個太監著急,皇帝倒是不見急色,“柳姨娘是被遣散的妾室,莫說是妾室,就是和離或休棄的婦人,哪個能在娘家呆得住?”
溫老爹當下反駁,“柳屠戶視柳依依為掌上明珠,絕不會胡亂安排——”
溫婉冷了臉,“柳屠戶能容得下柳依依,可柳家人呢?柳家族老能容得下一個被遣散的妾室長居娘家?”
一說到柳家族人,溫維明登時想起溫家的那群族老們。
想他當時不過是病重,人還在喘氣,族老們就敢上門鬨事,更有甚者強逼他同意過繼一事。
柳姨娘歸家,情況比當時溫婉…隻怕更為凶險!
見溫維明臉色泛白,許是轉過彎兒來了,溫婉這顆心總算落地。
原本以為能看到霸道老總追妻火葬場的劇情,哪知溫老爹卻低著頭,緊緊捏著賬本,思索半天後才道:“我…我不能對不起你娘…若能維持從前,我自然毫無二話將她接回來。可她…她想要的,我給不了。”
溫婉這口氣提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她似乎…低估了溫老爹對原主親娘的感情。
當年溫婉她娘嫁入溫家十幾年不曾生育,溫老爹獨自一人扛住祖父母的壓力,最終才有了溫婉這根獨苗。
而溫婉出生以後,溫老爹也不嫌棄她是個姑娘,跟珠寶似的將溫婉捧在手心裡長大。
放到後世,溫老爹也擔得起一句“好男人”的評價。
“爹是擔心我嗎?我娘死得早,柳姨娘很早就到了我家,這十年來更是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這次事情,女兒是始作俑者。若不給柳姨娘一個說法,女兒心裡過意不去。”
溫婉不願給溫老爹太多壓力,抿了抿唇,又跟了一句,“這隻代表我個人。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她是否同意女兒的看法,我不得而知。”
一提到白月光,溫老爹雙眸迷離,仿佛大旱降甘霖,枯木又逢春,那張黑黢黢皺巴巴的臉被一汪春水熨燙得平整,“你娘她…是個極好極好的女子。世間再沒有比她更好的姑娘。”
原主親娘當然好。
能讓溫老爹戀戀不忘十年,抗住溫家族老壓力不肯續弦的白月光,一定是無敵的存在。
隻是溫老爹…心思在原主親娘那裡…身體總歸是沒閒著就是了。
我愛你,卻不妨礙我和另一個人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