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這麼明顯的症狀，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嗎？”
“有，我以為是咽喉炎，所以……”
“這都晚期了啊，你起碼咳嗽咳了好幾年了吧？但凡來醫院查過一次，一定能查出問題的。”醫生略有惱怒的語氣充斥著惋惜。
溫禾的解釋讓醫生尤為頭疼。
他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咳嗽咳了這麼久，甚至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出現咳血現象。
結果硬生生拖到現在才來醫院檢查。
“唉……”醫生重重歎出一口氣，當了這麼多年醫生，他早就猜到了：“是家裡的問題吧？”
溫禾有些錯愕，隨後點了點頭。
“你還有大概五個月的時間，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吧。”
“好，謝謝醫生。”
溫禾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麵帶笑容的道謝後，便走出醫院。
十一月的太陽本該是暖洋洋的，但溫禾卻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刺眼。
刺的他雙眼泛紅，刺的他視線模糊。
正如醫生所說，溫禾的家庭並不幸福，反而如冰窖般冰冷刺骨。
在正常的家庭中，見到孩子經常咳嗽，去看醫生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就算沒什麼大礙，那麼咳了一年呢？兩年呢？甚至三年呢……？
這時候，但凡父母對孩子哪怕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愛，也該去醫院看看了吧？
顯而易見，溫禾的父母對他沒有半分愛意。
他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出現咳血的現象了，後麵越來越嚴重。
他跟父母說過，他們也都見過溫禾咳血。
“咳咳咳！天天就知道咳！沒病也得讓你咳出病來！忍著點不行嗎！你忍個幾天自然就好了！哪兒來那麼多事！矯情的很！”
他們給出的回答，便是一句冰冷且寒心的數落。
即便麵對這個回答，溫禾早就有所預料，但每每聽到這些話是從自己父母口中而出，他還是會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很多餘。
這些年來，他曾無數次質問過自己……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矯情了？
是不是自己真的這麼不懂事？
是不是長大了一切就好起來了？
當他意識到父母絕不可能花錢給他看醫生後，他便自己藏了些積蓄。
溫禾想著——
“等我治好了這個病，我也是個成年人了，我會努力賺很多很多錢，我會……”
然而，誰也沒想到。
年滿十八歲的他，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竟然是肺癌晚期確診報告單。
溫禾隻覺得上天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隻不過這個玩笑，顯然有點過火了。
“咳咳……”
溫禾的咳嗽將紙巾染得鮮紅。
望著那張紙的眼神充斥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