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這吧。”紀塵回頭看了看遠方,身後來時的山路已有不短的距離。
“沒想到一不留神就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
如果現在還不返程,今天就必須在山裡過夜了。”
自己孤身前來,不像其他的傭兵準備的那麼周全,貿然露宿,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夜行妖獸往往比白天遇到的那些妖獸更加難以應對,加上自己現在並非全盛狀態,若是真的遇上什麼意外狀況,恐怕是會疲於應付。
折返而回,沉積的大雪已經將足跡儘數掩蓋,紀塵循著印象中來時的路向山口走去。
正當紀塵疾步奔行之時,忽然聽得頭上飛過一行驚鳥。
停下腳步看向驚鳥飛起的那片蔥鬱的覆雪樹林,隱隱能看見樹梢上的積雪被不斷震落,似有打鬥之聲從那邊傳來。
“這動靜,不像是和妖獸的對抗產生的是有人在互相爭奪什麼,而且,裡麵有不少的先天境武修”
紀塵站在山腰上,眯眼看著那片穀地中的樹林,自言自語的分析道。
這雲汐山脈可不是什麼相安無事之地,因為眼紅而突生歹念、因為利益而策謀背叛,暗箭傷人、殺人越貨,都是這個地方的常態。
相比於山中的妖獸,人心險惡才是最難防的東西。
紀塵也沒有興趣摻和進他人的紛爭之中,轉身正欲離去,心頭卻傳來一陣莫名的異樣感。
“嗯?”紀塵不由輕咦道。
他此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如同纏縈的霧氣在心頭揮之不去;隨著自己停留得越久,那霧氣就愈發濃烈。
就仿佛如果自己就這麼離開的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會追悔莫及。
“罷了。”緊了緊身上的佩劍,紀塵從布囊中取出了一個黑色麵具戴在臉上。
“還是過去看看。”
儘管不清楚在那一塊相爭鬥的到底是些什麼人,但是過去探探風聲,對現在的紀塵來說無傷大雅。
最多就是和那些人中的一方,在山中留宿一夜而已。
若是真的放著這心中的異樣感肆意滋生,自己這下山的路,怕是也走不安穩。
“嗒、嗒”
選了一條較緩的坡路,數十次跳躍間,紀塵便順利抵達了山腳;腳步不停,迅速向著打鬥聲傳來的地方飛馳而去。
此刻,山穀之中。
風雪正甚。
四周已經躺倒了不少屍體,血一層,雪一層,交相覆蓋,各式兵器散落一地,也在漸漸被大雪掩埋。
外圍,三名先天境的高手,帶著一眾不低於後天六重的武修,將另一方僅剩的幾人團團圍困在一處絕壁之下。
被困的那些人,全都已經負傷,在這當中,一位短發女子手持八尺大槍,槍上長纓已被血色浸透,身上多處的傷口和大口的喘息聲,無不表明著她此刻的力量幾近乾竭。
可即便如此,女子周身散發出的那種殊死氣概,依舊讓圍困她們的那些人膽寒,不敢靠近。
“嘖嘖嘖,夏陽小姐不愧是雲州巾幗啊,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帶著這麼些人,和我們拚殺成這副慘狀”
為首的一個男子麵露陰翳之色,猙獰的笑容之下,是掩蓋不住的凶戾。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夏陽,如同在打量一個在囚籠中瀕死的困獸。
“齊誌盛!”夏陽緊咬貝齒,一雙美目此刻冷得可怕。
“我說了東西可以交給你,你當真要魚死網破,趕儘殺絕?”
“嗬嗬哈哈哈!”那名叫齊誌盛的男子頓時狂笑不止,聲音嘲哳刺耳,過了好一會後,齊誌盛才衝夏陽捧腹說道:
“夏陽小姐,我們也算是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對頭了,我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我這人呐,最怕彆人來報複我了,你暫且不論,你身後護著的那一個,若我沒猜錯的話,想必是江家的大小姐吧?”
聞言,黑紗遮麵的江夢璃嬌軀微震,夏陽也感到了些許慌亂。
看見兩人作此反應,齊誌盛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險了幾分。
“果然早就聽說你和江家的關係不錯,這下,更不能放你們走了!
不把你們全都留在山裡,我心難安啊!到時候江天曉找來,才能算是死無對證!”
看著齊誌盛這般模樣,夏陽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她心中也已經明白,若是不把自己這些人趕儘殺絕,齊誌盛這廝絕對不會罷休。
“沒想到老娘今天會栽在這種雜毛的手裡”
夏陽不禁怒罵,濃鬱的不甘從心底油然而生。
若不是在和這些小人遇上之前,和一隻二階的碧鱗螭蟒拚殺太久,導致自己和團員全部身負重傷,否則憑眼前的齊誌盛和他旁邊的兩個副團長,三個不到四重的先天境,還沒法攔住她和兄弟們的腳步。
但是,常在山中走,這種意外並不罕見,有命活,就把梁子結下,改天再算;沒命走,就隻能帶著一腔怨憤去地府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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