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招?”
台下的穆騰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許哲什麼實力,他是清楚的。
許哲來到雲州城暫住城主府的這些日子,沒少找府中的一些先天境高手切磋對練,穆騰幾乎每一場都在從旁觀戰。
先天五重以下,許哲未嘗敗績,而且都能贏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有幾回,就連幾名先天七重的人都敗在了他的手下。
就是這樣的一名皇城天驕,這會,卻像是被紀塵隨手拈住後,又隨手丟棄的一片枯葉一樣,毫無半點的反抗之力,隻能任由紀塵拿捏。
這就像是在穆騰的腦子裡,炸開了一道響雷。
誰能想到,這個紀塵不久之前還不過是自己能夠隨手碾死的一隻螻蟻,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成為了自己完全觸不可及的存在。
府中的寂靜,隻持續了數息的時間,很快就被眾人的嘩然之聲所替代:
“好狠厲的手段…這紀塵,跟之前的變化也太大了……”
“完了完了…我之前,好像也湊熱鬨開口罵過他幾回來著,你們說他接下來不會找我算賬吧?”
“嘶……這可不好說,前幾天的時候,擲金坊突然關門,此後一直都沒有再開張…我最近才知道,原來金無厭早就死了,是他坊裡的幾個夥計在一個小巷子裡發現了他的屍體,你們說會不會就是紀塵……”
“……我現在趕緊去江府登門道歉,你說還有用嗎?”
“……”
就在一陣陣紛雜的議論聲中,唯有穆寧安的表情最為難看。
他這會正滿心焦慮的探查著許哲的身體狀況,所幸紀塵並未下死手,但即便是他體內所受的內傷,就夠他在病榻之上休息調養十天半月的了。
許哲何許人也?
是他在皇城最大的靠山:許家裡的家族少爺,是自己必須像祖宗一樣供起來、萬萬不可得罪的存在。
要是說許哲隻是簡單的輸給紀塵,這事也能就此作罷,畢竟技不如人,誰也怨不得誰。
但偏偏,紀塵出手重傷了許哲!
一旦許家怪罪下來,自己肯定會被問責!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把紀塵拿下,才好給許家那邊一個交代!”穆寧安拿定主意後,當即站起身來。
“紀塵!”
穆寧安高聲怒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藐視比武規則,在比武場上公然惡意傷人!今天若是不將你拿下問罪,難立我城主府在城中的威信!”
“惡意傷人?”
紀塵聞言不禁冷笑,輕輕搖了搖頭,淡然說道:“穆城主口中的規則,還真是方便,這姓許的傷了我江家的子弟,就能緘口不言;我傷了這姓許的,便要拿我治罪了?
我猜要是剛剛受傷的是夢璃的話,穆城主肯定又是另一套說辭吧?”
“還想巧言舌辯!給我束手就擒!”穆寧安自知理由牽強,所以也不再多說,腳步暴動,直接向紀塵出手抓去。
隻要今日將紀塵拿下,就算是給了許家那邊一個答複,至於城中其他人會怎麼看待城主府,那都可以留到以後再說!
身為築基境巔峰,穆寧安的實力在這城中位列首甲,出手的速度,遠不是方才的許哲可以比擬得了的,就連那日在雲汐山脈中交戰的馮虎,也要比他慢上許多。
眨眼之間,穆寧安的手掌就快觸碰到了紀塵的天靈蓋。
“姓穆的,你是當我江某人不存在麼?”
一聲爆喝,自江天曉的口中傳出,身形一閃,迅速擋在了紀塵身前;右掌攜著渾厚的靈氣向前方拍出,與穆寧安的掌心對在了一起——
“轟!”
築基境強者的對碰,遠非這之前年輕小輩的比試那般無關痛癢。
一聲巨響過後,洶湧的氣浪,從兩人的對掌之處轟然吹向四麵八方,花崗岩製成的擂台地麵,自兩人的腳下寸寸龜裂開來,幾塊飛起的碎石被夾雜在氣浪之中飛射而出,釘入了遠處房屋的朱紅樓柱當中。
離擂台近的,全都被這陣氣浪吹得睜不開眼睛。
這種層次的高手對攻,城裡的不少年輕人都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紀塵以外,所有人都露出了駭然震驚的表情。
一掌過後,兩人各自後退,看退出的步幅,顯然還是築基八重的江天曉要遜色一籌。
“紀塵,帶著璃兒,到我身後。”江天曉語氣決然,沉聲說道。
“今天誰想把你留在這城主府中,就得先過我江天曉這關!”
紀塵嘴唇微抿,沒有做聲,隻是嘴角微微上浮了一些,拉過江夢璃,將她護在身後。
“能在這樣的家族中長大成人,實在是一件幸事……”紀塵心中默思著,眼中透出幾分柔和之色。
“說不定……這也是上一世多行善事修來的福分呢。”
穆寧安見江天曉這般抵死相護的架勢,不由怒斥道:“江天曉!你知不知道紀塵今天傷的是誰?
皇城許家的幼子,許哲!
你今天若是要硬著頭皮去保下紀塵,許家的怒火遲早降到你們江家的頭上!識時務者為俊傑,到時候會是什麼後果,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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