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初開車很平穩,比專業的司機還要業務精通。
莫離靠在打開的車窗旁,呼吸著窗外清涼的新鮮空氣,壓下微弱的嘔吐欲望。
卡宴停在醫院內劃出的停車場,宋言初解開安全帶繞到副駕駛,一眼望見個扶著車窗半死不活還在裝平淡的腦袋。
莫離抬著眼睨他,搭在車窗上的手指指腹發白,薄而紅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需要我扶著您嗎?”
宋言初拉開車門,眼神平靜,沒有半點挑釁的意味。
可莫離還是眯了眯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冷笑一聲,下巴一抬:“不用。”
說完就腳步有點虛浮地往門診部大門走去。
宋言初不近不遠地綴在他身後,來之前聯係好的醫生已經等在門口,見莫離過來直接帶他進了病房。
“來量一下體溫。”
莫離躺在病床上,臉色很紅,微微仰著頭張開嘴,將電子體溫計的感溫頭壓在舌頭下麵。
眼睫低垂著,看起來異常乖順。
宋言初低頭,尋摸了個椅子坐在病床邊,沒敢盯著他看,耳後一陣一陣地發熱。
他知道自己想些有的沒的很不禮貌,可是想法這東西向來不由人做主,他微妙地想象了一下體溫計換成手指會是什麼樣的畫麵,但沒深想就止住了這齷齪的想法。
量完體溫,醫生進來給莫離打上點滴,掛好藥瓶。
“燒得很嚴重,今天先住院觀察一下。”
好歹是個家財萬貫的大老板,醫生謹慎起來,叮囑了不少注意事項才走出病房,“有什麼事隨時叫我,我就在走廊儘頭的辦公室。”
他還沒關上門,宋言初的助理就提著個果籃過來,還貼心配了一把水果刀。
“祝莫總早日康複。”
他真誠地祝福了一句,然後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離開。
麵積寬闊的病房裡隻剩下兩個人,莫離躺在升起來的病床上掛點滴,一邊跟助理聊公司的事。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您現在身體怎麼樣?我送您去醫院?”
莫離眯著眼打字:【不用了,宋言初送我到醫院了。】
“……”
助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半晌,表示了一下他馬上過來,希望宋總能保持一些人性,按捺住乾掉他老板的欲望。
果然他的老板還是太不做人了。
助理毫不懷疑宋言初收到股份被強製收購的消息時,一定殺了莫離的心思都有了。
這些天宋言初對莫總如何好,如何信任,他都是看在眼裡的,眼下被莫總背叛,換做他也恨不得莫離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