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抬手用胳膊蓋住眼睛,遮擋陽光,疲憊地收攏雜亂的思緒。
額頭跟骨頭都隱隱作痛,精神恍惚,渾身發冷。
他覺得自己跟發燒實在是有什麼不解之緣,以至於連一具頂級alpha的身體都扛不住。
或許是由於生病時放大的不安感,莫離儘管理智上能找出一百個合理的理由,告訴自己昨天發生的事情不過是所謂的一夜緣分,沒有任何價值,但脆弱到極點的神經還是散播著無助和傷感,腦海中頻頻閃過alpha的臉。
他實在想不到一個人要怎樣不負責任,才會拋下高燒的床伴。
可考慮到這個人是沈清辭,他又覺得不是不可能……要是換成宋言初,莫離醒來第一眼看不到他都會懷疑人生。
那家夥的人品好得誇張。
如果是宋言初,大概會在這裡陪著他,等他醒來,然後好好談談這樣開始的關係該如何發展和收場。
可惜一切都偏離了他預計的軌道。
半途回歸的沈清辭大概是被殘餘的感情所影響,才會跟隨著本能繼續下去,然後等發情期結束,清醒過來後陷入深深的悔恨。
莫離倒是能想象到他為什麼離開。
隻是好歹……幫他清理過身體和留下藥再走吧。
——
大門打開的聲音響起,客廳中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莫離精神不振地懷疑了一秒外送是怎麼進門的,下一秒又意識到應該是有人回來了。
簡尹冬還是沈清辭?
坦白說這兩個人他現在都不想麵對,前者調換他的抑製劑,間接導致他落入這種難堪的境地;後者沒什麼好說,神經病一個。
拖鞋踩在地毯上的沙沙聲響不緊不慢。
大概是走進主臥待了一會,又打開門出來,準備離開時腳步一頓,突然拐到了次臥門外。
“叮咚”
門鈴聲恰好響起。
門外的人躊躇一陣,腳步聲漸遠,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回來,敲響房門。
……這有禮貌的樣子實在不像那對未婚夫夫。
莫離抻著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肩膀和大半截脖頸,鼻音濃重:“進。”
房門打開。
氣質斯文的alpha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細長的方框襯得他麵冠如玉,溫文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