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從腳趾開始一路爬滿全身,啃咬著他的皮膚和靈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遍布四肢百骸。
指尖發冷。
恐懼、厭惡、抵觸交融在一起,莫離臉色蒼白,胃部絞緊,反胃帶來的嘔吐感幾乎已經卡到喉嚨。
沈清辭指尖貼著alpha顫栗的肩膀,抬頭,見他眼睛緊閉,眼尾通紅,抿起的唇角滲出一抹紅。
他支起脊背,摟著alpha僵硬的後背低頭,用手指蹭掉那抹鮮血。
舌尖的鐵鏽味剛剛蔓延開,被他碰了下嘴角的莫離臉色驟然變差,仿佛吃了屎一樣,扭過頭彎腰乾嘔了一聲。
抵觸強烈得令沈清辭發怔。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胳膊還保持著圈著人的姿勢,懷裡的alpha卻已經不堪重負地鑽進浴室。
劇烈的咳嗽聲從裡麵傳出,持續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清辭從被人嫌棄到生理厭惡的事實中回神,腳步艱澀地走進浴室。
停止了咳嗽的青年無力地趴在馬桶邊上,臉頰上浮現出異樣的潮紅,淚痕蜿蜒。他一米八出頭的個子在浴室裡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顫抖,濕漉漉的桃花眼裡帶著紅色的血絲,籠罩著一層薄霧。
浴袍領口滑落半截,露出圓潤的肩膀,莫離胸口發疼,呼吸急促。
視線相對的下一秒,他嗓音嘶啞地晃了晃腦袋:“……你可以給我用藥,我不會反抗。”
沈清辭本就受傷的神經再一次遭受重擊。
他不知道要怎樣的厭惡,才能讓一個人麵對他的觸碰做出這樣的反應,就好像他是什麼無惡不作的禽獸一樣。
可對於天生高人一等的a人種而言,這的確是一種足以打斷脊梁的恥辱。
莫離隻是強撐著裝作渾不在意,實際上對他的恨已經難以消解,隻是被親了下嘴角就惡心得想吐。
難以自控。
沈清辭手腳冰涼,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
他已經見到莫離被打斷傲骨的悲慘模樣了,按理說也應該感到些愉悅,可是沒有。
他對莫離抱有的情感遠遠不止對於未婚夫情夫的報複欲和怨恨,然而除了這些還會是什麼?
喜歡?愛?
沈清辭想象不到自己喜歡其他人的樣子,他對簡尹冬的愛已經持續整整十三年。
這種長久的愛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和本能,不會有其他人能打破,連他自己都做不到。
所以到底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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