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月見人微微張開雙臂,終於再也忍不住,雙手從他腰側穿過,緊緊地抱住莫離。
肩膀無聲地顫抖,他不想發出聲音,就這麼抱著人汲取安慰,臉頰貼著布料柔軟的馬甲,鼻尖蹭著紐扣。
結實勁瘦的腰身足以他手臂環過大半圈。
屋內沒有開燈,隻有昏黃的台燈光從背後照過來,顧庭月感受著對方放下胳膊,溫涼的手指擱在他頭頂,安慰似地撫摸。
另一隻手半攬著他的脊背。
深棕色的馬甲平整乾燥,窸窸窣窣,腕表指針輕響,還有莫離輕柔綿長的呼吸聲。
他什麼都沒說,但無聲的安慰仍然支撐起顧庭月碎得滿地的心臟,過了小十幾分鐘,莫離感覺懷裡人安靜下來,於是扶起他的肩膀,將他放平回床上。
蓋好被子。
已經睡著的小明星眼尾微紅,眼角還帶著淚痕,額發淩亂,臉頰上還印著布料紋路的紅痕。
莫離拿著睡衣走進浴室,打開燈,透過鏡子望見馬甲下方一小片眼淚打濕的深色。
緩緩抬頭望向鏡子裡的雙眼。
他早就知道,和壽命短暫又脆弱的生命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離彆不可避免,儘管不總是以最殘忍的方式。
——
肉肉去世的消息引起了一些老綜藝粉的傷心。
“就當是當初進了嘴哥的肚子吧”
“肉肉隻是去找自己的同伴了”
“唉……”
“嘴哥哭暈在廁所jpg”
“節哀”
“……”
於瀟沒有細說具體的情況,隻是和一直關注著肉肉的粉絲交代了它已經走了。
他發完微博的時候狠狠地惆悵了一把,點了根煙抽完,看見客廳裡溫馨的小窩,又點了一根。
客觀上來說,這事他要負很大的責任,所以他和顧庭月認真地道過歉。
顧庭月表麵上沒有表情也沒有反應,很冷淡地“嗯”了一聲,於瀟直覺地懷疑可能要出事,一陣發愁。
果不其然。
顧庭月在他家安靜地喝完一杯茶,出門下樓,樓下馬上起了一陣騷動。
於瀟匆忙趕過去,隻見公園裡幾個孩子哇哇大哭,他們的家長一臉怒氣,破口大罵。
他和周圍的人一打聽,老爺爺銜著旱煙,眯起眼睛:“剛有個年輕的小夥過來,抓著那幾個小孩,哎呦,一人一巴掌,小孩父母過來理論,他框框又是一人一巴掌……說句公道話,那幾個小孩就是自己作孽,非要欺負人家養的兔子,那兔子就那麼大點,哪能受得了小孩一直玩……”
於瀟默然無語。
他隻慶幸這裡平時沒什麼人喜歡拿著手機拍視頻,不然視頻放在網上,顧庭月要被人噴死。
不過從個人情感來說,他覺得還是挺爽的。
後麵就這事,於瀟給自家藝人打了個電話,詢問具體的情況。
“……我問過了,他是見門開著進去打開籠子抱走肉肉的,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好玩。”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
“……下次實在想動手,還是拖到沒有監控的地方打吧。”
於瀟默了默,實在沒法頂著到頭頂的血壓勸人冷靜一點,換成他詢問原因得到這種答案,他也一樣想動手。
沒辦法,他隻能安慰起自家藝人。
長篇大論半天,屏幕對麵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緊接著,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