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
餘裕嚇到呆滯,虧得顧庭月拉扯一下肩膀,才沒被潑到臉。
可滾燙的熱水還是潑在他耳後和脖頸的皮膚,往下流淌,白皙的皮膚迅速泛紅,起泡,疼得餘裕渾身顫抖。
周圍有攝影機在拍,他硬是收回眼裡的薄霧,等離開攝影棚才疼得哭出來。
救護車拉上他前往醫院,路上做了一些初步的處理。
陪同的顧庭月聽著他嗚嗚咽咽的哭,皺了下眉,還是沒冷漠到讓他閉嘴。
少年白淨的皮膚紅了一大片,薄薄的表皮一碰就從肌膚上脫落,燙傷的地方令人不忍直視。
救護車上的醫生做完初步的處理,望向顧庭月:“右手。”
眉眼疏冷而精致的青年平靜地抬起右手,手腕到胳膊有一片明顯的燙傷。醫生皺著眉指責他不張嘴,一邊處理。
顧庭月沒回答,單手摸出手機給莫離打電話。
“喂?顧小——”
“莫離。你以前養的情人跑來給餘裕潑熱水,差點毀容……他正在救護車上,待會到中心醫院。”
他打斷屏幕那邊調侃似的含笑嗓音,直截了當地交代情況。
“我知道了。”
莫離的聲音一下子冷下來。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到達醫院,醫生檢查過傷口的情況後清創治療,包紮傷口。
北城私人醫院。
顧澤腿上擱著電腦,鼻梁上架著細框眼鏡,鏡片倒映出屏幕視頻會議的小框。
身殘誌堅開會開到一半,病房門從外門推開,送進來一個眼熟的病人。
附近公立醫院的環境到底不如私人醫院,餘裕處理完傷口,第一時間就轉院過來,住進病房。
大片的紗布纏著脖頸和肩膀,連帶著耳後也貼著。
顧澤還沒開口打招呼,就看見自己兒子走進來,右手袖子挽起,胳膊有一片明顯的燙傷痕跡。
“誰做的?”
他眯起眼睛。
“前幾年在娛樂圈銷聲匿跡的流量歌手,叫什麼李一吧,不太記得了。”
顧庭月漫不經心地回複。
他自從有了進娛樂圈發展的想法,便開始關注相關的信息,自然沒有錯過當初紅極一時、巔峰時期被雪藏的流量歌手。
而知道這位是莫離的情人,全是出自他自己之口。
李一被人控製的時候不斷地怒罵餘裕,眼睛紅著,哭著怪他勾引莫離,自己才會被拋棄。
聽起來他當初和莫離應該鬨得不歡而散。
可——
這關餘裕什麼事?
光是不怎麼知情的顧庭月,都知道李一離開後,莫離身邊至少有過三四個人,哪怕追究,也輪不到餘裕。
顧澤退出會議,一個電話打出去。
“……李一?這人剛剛在警局被莫總提走了,您找他有什麼事嗎?”
“……?”
莫離?
情況一時間複雜起來,顧澤用了好一會兒才理清情況,搞明白為什麼餘裕會進醫院。
他掛斷電話。
有莫離處理,他倒是不用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