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顧庭月看著手機裡半截的消息,擰起眉毛。
給她什麼?
這明顯沒發完的消息令他注意力轉移,沒怎麼關注“你個廢物”這句人身攻擊。
他思索半晌,沒能想到答案,一邊盯著屏幕,一邊拿起內線電話,叫秘書過來。
“派人檢查一下楊小姐的住處,和周圍的可疑人物。”
顧庭月吩咐完,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望見男人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事?”
他眉眼染著冷燥,不耐煩地問。
“……呃,顧總不希望您和娛樂圈的人有太多來往,您未來的妻子人選隻能是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咳咳。”
“能不能做?”
顧庭月冷冷地直視男人的雙眼,“做不了就讓顧澤過來跟我談。”
他不記得自己和顧澤的約定中包含這一條,儘管他沒想過和楊知水結婚或是在一起。
楊知水也知道這一點。
在她幾近崩潰極度脆弱的情況下,顧庭月仍然平靜又沒有餘地地拒絕了她的挽留。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她倚在床頭,臉龐蒼白,麵容有些憔悴和疲憊,有一瞬間懷疑自己不乾淨,很快又否定這種想法。
那不是她的錯。
“你不會喜歡這個回答的。”顧庭月說,“我仍然喜歡他。”
“……”
楊知水脆弱又蒼白的漂亮五官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一個頭兩個大,真的不知道怎麼麵對當下的場麵。
她知道愛不由人控製,也清楚顧庭月即便還放不下,也不會和莫離再往來。
可她還是控製不住地會想——為什麼偏偏是莫離,為什麼她喜歡的人,喜歡的偏偏是傷害她至此的人。
——
【你使這些低劣的小手段有什麼意思?】
莫離手指微顫又堅強地拿出一根煙,借著楊哲非按開的火點燃,夾在指間靜靜地看著它燃燒。
薄荷夾雜著茉莉的清香像是冰冷的刀刃劃過鼻腔,然後是喉嚨,再到肺部。
“……你探望病人怎麼會想著買煙過來?”
莫離按著手機回了句“嗬嗬”,關掉手機,似笑非笑地問,“希望早點送我走?”
“沒有,我希望你能活久一點。”
楊哲非搖了搖頭,從紙袋底部取出一支弗洛伊德玫瑰。
馥鬱的花香彌漫開來,絨麵的花瓣上掛著細細的水珠,像是剛摘下沒多久。
他摩挲著玫瑰的枝條,明豔的玫紅色襯得莫離膚色越發蒼白和暗淡,停頓一瞬,他又收了起來。
“算了,我自己留著。”
“……無論如何,謝謝你來探望我。”
莫離半倚在床頭,指間香煙靜靜地燃燒,薄荷味與玫瑰的香氣交融在一起,又冷又黏膩的甜。
他沒想到楊哲非會來這麼早,本以為要過兩天,沒準到時候隻能看他一個屍體。
畢竟現在對方已經不在京城,而是回了老家發展,光是坐飛機就要花上小半天的時間。
莫離克製而短暫地打量了一下來人。
相比於以往的容光煥發和精致,現在的楊哲非氣質沉穩了不少,沒什麼壓力,看上去輕鬆不少。
人也更自然。
“不客氣。”楊哲非輕輕頷首,“希望我們以後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