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上的慘叫聲已經結束,連綿的火牆也慢慢熄滅,隻剩下幾道爬上車輛殘骸的火光還在燃燒。
眼裡的惱火漸漸消散,他皺了下眉,冷淡地掃了一眼車門,轉身離開。
繞到裝甲車另一邊,他鑽進副駕駛,重重地拉上車門。
“嘭——”
巨大的關門聲連累著車身晃動兩下,滋滋響的火苗幽幽燃燒。
秦禦拉上帽子,雙手環胸,半垂下腦袋,隻留一截下巴在外麵。
得,算他多管閒事。
秦禦輕嗤一聲,有點氣不過,抬眼望向頭頂的後視鏡。
後座膚色蒼白的青年靠在椅背上假寐,白大褂黑一塊綠一塊,白皙的臉頰上沾著汙痕和腦漿,臟兮兮的。
——
順利越過大橋。
裝甲車逐漸駛入繁華的市區,破爛不堪的街道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洗禮,路上喪屍稀少。
晨曦的微光刺穿黑暗,照亮大地。
按照原定的路線一路行駛,中間停下來處理了一下個人問題。
秦禦和張文海靠在車邊交談,餘光瞥見套著單薄襯衣的瘦削青年站在小水池旁邊,獨自一人搓著臟兮兮的白大褂。
組織和爛血沒法洗乾淨,莫離從冰涼的水池裡撈出外套,擰乾,拎在手裡回到車上。
沒有半點被孤立的反應。
秦禦目光追隨著人上車,關門,心臟像是被關門的聲音敲了一下。
……那件破衣服就那麼重要?
他微微蹙起眉頭,心情有點彆扭。
昨天的氣消了大半,他若有所思地走過去,拉開後座的車門,沒注意到隊長好奇的視線。
上車,坐下。
他裝若不經意地偏過頭,額發滑落,遮住半截眉眼,優越的眉骨上綴著一縷紅色。
“……你冷嗎?”
盯著人單薄的襯衣半晌,他緩緩開口。
低沉的嗓音有些嘶啞,震顫著空氣,秦禦喉結滾動,有些口渴,卻也知道自己的水已經喝完了。
春末的天氣本應算不上冷,可不知道為什麼,體感氣溫還是很低。
他無所事事地轉動視線,望見昨天分給莫離的水杯還剩大半杯水,基本沒怎麼喝。
“不冷。”
莫離平靜地望過去,與人對視,聲音沒什麼起伏,“沒事不要跟我搭話。”
“……”
窸窸窣窣的響聲傳來,秦禦輕哂一聲,在空間不算太寬敞的後座調整起姿勢,末了垂下眼,指了下莫離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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