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眼中還閃著淚花,想開口說著什麼,最後對上裴玄的視線,還是把嘴閉緊了,什麼也沒說。
此時裴玄手裡還端著一碗已經吃完了的麵,正安靜的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一抹熟悉的微笑。
大管家頭皮發麻,怯怯喊道:“殿下!”
沈鳶驚詫轉過頭去,恰好看見裴玄站了起來,臉上的血已經乾涸,配著嘴角的微笑著實有些詭異,“王成,白老呢?”
大管家連忙上前回道:“白老被您打發去軍營了。”
您聽說他教唆沈小姐去報官,當天就把人丟到軍營裡去了。
白老也是個小心眼的,走了還把殿下的藥帶走了,害的他今日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這樣……”他低頭微笑呢喃著,將碗放在一邊,不再說話,往自己屋裡的方向走去。
大管家戰戰兢兢的,不敢吭聲,看了沈鳶一眼跟在裴玄屁股後麵走了。
沈鳶想起剛才裴玄抓著自己叫娘親,突然覺得很尷尬,也不敢追上去了。
其實她心中隱約猜到了些什麼。大概裴玄,這位一向很溫和,體弱多病,命不久矣的太子殿下,小時候過的並不好。
翌日,清晨。
沈鳶端著碗藥站在東苑門外,遲疑著該不該進去。
恰好遇到大管家。
大管家看了看她手裡的藥問道:“沈小姐,這是給太子殿下的藥嗎?”
沈鳶趕緊點頭。
大管家臉上露出可惜的神色,“太子殿下回東宮了。”
沈鳶呆了一下,又說道:“那便算了,我以為殿下在府中。這副藥對他癔症有些作用,待殿下回來我在給他熬。”
大管家點點頭,覺得這姑娘真是不錯,“沈小姐有心了。”
可是一整日裴玄都沒有回來,沈鳶待在藥房忙活了一整天。
她拖大管家買了幾隻小白鼠回來,打算用它們來試藥。
這還挺殘忍的,她原本以為大管家會拿奇怪的眼神看她。卻沒想到大管家什麼也沒說,甚至沒什麼表情。
接下來一連好幾天,她在忙碌在藥房裡。
隻有偶爾她還會想起侯府,那個她滿懷期待下山想回的家。
可是已經不可能了。
她記得那日牢獄中,裴玄接她回來,路上跟她說到,世上已經沒有她了。她已經死在大眾的視線裡了,她以後不能再說自己是沈鳶,讓她自己給自己改個名。
她想了許久,隻覺得憑什麼要改名。
她聽師傅說,名是她娘親取的。喬氏抱著她爬上天梯,嗑的頭破血流。
她想改姓,又怕娘親不滿意。
其實她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她想著等娘親回來了,或許她就能回家了。
娘親一定能認出她來。
回去之後,她也不學什麼大家閨秀的規矩了,嬤嬤待她好,隻教了些基本禮儀。
想著想著,思緒忍不住放飛。
沈鳶忍不住看向牆外,她突然想起她從來沒有好好逛過京城。
失憶時,顧鈺把她關在將軍府,很少出去。
如今,她身份問題,也不能隨意出去。
可她就是很想出去逛逛。
於是她請示了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