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鳶突然想到她似乎忘記跟那少年約定時間了。
兩人隻約了地點,沒約時間。
她看了看今日霧蒙蒙的天氣,猜想大概是昨日他們遇見的那個時間相見,不然這也太難想了。
都怪昨日走得太著急了些。
另一邊時辰更是難受的一晚上沒睡著。
不是,他咋就忘了跟沈鳶約定時間?
然後他早上一大早就去紅柳街等著了,萬一那冰清玉潔的美人兒提前來了,他可不忍心讓姑娘久等。
另一邊沈鳶則是用了早膳後就往裴玄的院子裡去。
大管家沒攔她,隻是跟她說裴玄在書房裡。
沈鳶一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裴玄正在作畫,骨節分明的手執著狼毫筆,在宣紙上認真作畫。側臉的輪廓分明凸顯,好看得有些不真實。
沈鳶對外貌沒有太大的感覺。自從她下山後遇到過誇獎她容貌的人不計其數,可她對自己的美貌沒什麼認知和感受。
直到遇到裴玄。
他是長得真好看。
當然,性格也好。
沈鳶走上前去,看到他做的畫時又是因為一愣。
因為那畫上的人,是自己。
沈鳶驚訝地看向裴玄,“殿下……”她還沒有覺得太子殿下會喜歡自己。
他們沒有相處多久,而沈鳶暫時也沒有繼續其他感情的想法。
還好,裴玄隻是溫和地說道:“孤平時太過無聊,隻有作畫疏解煩悶。擅自畫了沈姑娘?如果沈姑娘不願意,那孤就撕了這畫。”
沈鳶連忙搖頭,“我不介意的殿下。”
裴玄繼續低頭作畫,“那便好。”
沈鳶現在來也隻是想看看裴玄的身體狀況見他沒有問題才放下心來。
可是看了又來,又顯得有些奇怪。
於是她小聲道:“殿下,我幫您研磨吧?”
裴玄應下,這倒是讓沈鳶不會了。
因為她隻是隨口一說,本意想的是按照裴玄的性子應該會拒絕,但是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可是提都提了,那隻能做了。
沈鳶走到一旁,一邊幫裴玄研磨,一邊看他作畫。
頭一次看到彆人畫自己,沈鳶還有點新奇和不好意思。
尤其是看到裴玄在自己右耳垂下點下一顆紅痣的時候,沈鳶不禁感歎道:“殿下真是細致入微。”
她右耳垂下有一顆很小很小的紅痣,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
她也是八歲時才偶然發現的,沒想到裴玄竟然觀察得那麼清楚。
一幅美人兒畫畫到中午才隻作了一半。
裴玄真的很用心,雖未畫完,但也能感受到這幅畫的精細。
沈鳶本來想告退,卻沒想到裴玄留她一起用午膳。
沈鳶隻猶豫了下就同意了。
恍惚間,她發現自己變了些。
如果是才見到裴玄時,他邀請自己吃飯,自己一定不會拒絕。
可如今,不隻是對裴玄,她其實不太愛跟人交流了。若遇到有趣和有興致的,她才會願意跟人多說兩句話。
兩人一起安靜地用完午膳,沈鳶就告退了。
她想著先去藥房裡給裴玄弄點能隨身攜帶的藥丸來。
沒想到一走進藥房,發現大管家也在。
她隨口問了一句,“白老呢?”
大管家臉上的表情複雜,有點像幸災樂禍,“犯了錯,去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