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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這世上最漫長的東西。
可偏偏你身處此間時,它又快得很。
又是一處緩坡。
又是一片無名山穀。
山穀中有寨子,寨子裡有馬匪。
一切都跟之前很像,卻又大不相同。
因為緩坡上那些黑甲騎軍身上的甲胄更殘破了。
人數也一下子少了很多。
隻是隨著那聲“衝鋒”落下,那股衝天殺氣卻越發濃鬱了。
馬蹄隆隆,馬上的黑甲騎軍縱馬直衝。
隨著領頭騎將的一刀斬出,穀口的寨門便霍然洞開。
而後便是馬蹄如雷,長驅直入。
穀中匪首仰頭望著那些宛如死神天降的馬上騎士,連跪下磕頭求饒的機會也沒有,腦袋就給剁了下來。
禿頭髡發的頭顱,被脖頸處的血壓一下子衝得老高。
等滾落下的時候,活像一隻長了毛的蹴鞠,滴溜溜滾出老遠。
其他馬匪呆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猶自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他們一幫人喝著酒,吃著肉,沒招誰,沒惹誰,怎麼就讓人一鍋給端了?
看著眼前這些似乎屢經大戰,顯得有些沉默肅殺的黑甲騎士,有馬匪有些不死心,腆著笑臉顫抖道。
“軍……軍爺!寨中有酒,有肉……”
可這話剛說了一半,那領頭的騎將手中刀光一閃。
而後歸刀入鞘,口中便幽幽吐出兩個字。
“儘屠。”
話音剛落,剛剛才停下馬步的一眾黑甲騎軍,瞬間再次提起馬速。
手中已然傷痕累累的鎮遼長刀,朝那些毫無防備的馬匪無情揮下。
血花迸射間。
一眾黑甲騎軍不發一言,沉重的馬蹄直接從身前的屍體上重重踏過,有如黑色洪流一般向著整個山穀席卷而去。
發泄!
沒錯!
這沒什麼好洗的!
就是純粹在發泄!
神色漠然的韓紹端坐馬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瘋狂席卷的腥風血雨。
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有意縱容。
縱容他們在肆意殺人,縱容他們在無情屠戮。
因為韓紹知道若是不讓他們將心中積蓄的那股情緒徹底宣泄掉,他們真的會瘋!
就像昨晚,某個將士午夜驚醒,差點就引發一場營嘯。
所以為了將士們的身心健康。
隻好請這些馬匪去死了。
想來,他們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
戰爭是最能泯滅人性的存在。
特彆是在這樣刀刃拚殺的冷兵器廝殺。
每一次刀鋒切開皮肉,每一次殘肢飛舞,每一次鮮血潑灑。
都在瘋狂摧殘著人的精神,磨滅著人的意誌。
在這樣一片宛如修羅煉獄的地方,就算是這世上最仁善的存在,也能化作最血腥的血手屠夫!
“你有點變了……”
韓紹瞥了眼身邊換上一身新甲的公孫辛夷,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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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著座下的神駒,身形緩緩前行。
自從他踏入天門境後,終於能看到一些之前看不到的東西。
視線中一道道稀薄的血霧,從屍體上溢出,朝著他不斷彙聚而來。
在觸及他身體的那一刻,他腦海中順勢便會響起一聲經驗攫取的提示音。
韓紹黑色麵甲下,泛起一絲苦笑。
當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明悟。
哪有什麼係統?
分明就是他體內存在著一套自動運轉,不斷吸取他人生命元力的魔功!
換而言之,就是他在‘吃人’!
再換而言之,若是這世間如果真有‘魔’,那他韓紹就是最大的魔!
人人得而誅之的那種!
韓紹心中歎息一聲。
沒人會容忍一個靠吞噬同類而成長的異類。
所以正如天門後那個存在所說的一樣。
‘我要好好掩藏自己……’
好在‘係統’似乎有意識避開了自己一方的屍體。
否則的話,韓紹還真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
穀中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來得快。
結束得也快。
畢竟這片山穀遠沒有之前的野牛穀大,寨子自然也小了不少。
很快,便有將士開始搬運屍體了。
韓紹識趣地沒有去問他們穀中馬匪的婦孺,如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