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貴人的肯定回答,這小部族的部民頓時放下心來,歡天喜地。
畢竟這兩天來,他們真的被嚇壞了。
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那股傳言中的恐怖黑禍,突然就殺到他們麵前。
有人氣急敗壞道。
“該死!當初就不該可憐那個行商,咱們給他吃給他喝!他竟然敢騙我們!”
“不錯!該死的商人!去年他們就用一口鍋,換了我好幾隻羊!”
而就在族人義憤填膺的聲音中,卻見他們的族長臉色越來越白。
因為若是假的,那貴人又何必問得這麼仔細。
又怎麼可能這般急躁?
想到這裡,原本還在猶豫的族長終於痛下決心。
“咱們搬家!”
聽聞這話的一眾族人,頓時傻眼了。
“族長!不能啊!”
“白災就要來了啊!”
草原上的一場大雪,足以覆蓋眼前的這片草原。
壓塌氈房,凍死牛羊。
要是他們這個時候搬家,路上突然遭遇白災。
不但牛羊要死!
就連人也會死!
可這個時候的族長麵上的神色,卻是不容拒絕,厲聲喝問道。
“白災隻會殺死一部分人、一部分牛羊!”
“可那黑禍……他們可是會殺光我們所有人啊!”
“你們是要死一部分人,還是要死全部?”
聽到族長這話,原本還興高采烈的一眾部民,徹底傻眼了。
原來……那貴人是騙我們的嗎?
黑禍……真的要來了?
想到可怕處,有人痛哭流涕。
“族長!咱們要是搬走了……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兒郎,回來以後,找不到家可怎麼辦啊!”
族長無奈。
雍人都殺到草原上來了。
鬼知道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人,還能不能回來呢!
沒準兒就連可汗也……
……
“司馬!前麵又是一個部族不見了。”
麵對夜不收送回來的消息。
韓紹不但沒有失望,反倒是笑容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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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有時候是不用親自動手的。
就像是驚弓之鳥的鳥兒。
有的時候,隻要你虛拉弓弦,崩地一聲嚇它一嚇,它就能從空中掉落下來,自己摔死自己!
麵對公孫辛夷的疑惑,韓紹難得有耐心解釋了一句。
“你知道這些部族這一動,這個冬天,要凍死多少人嗎?”
不但是人,還有牛羊。
而這或許更為致命。
因為眾所周知,食物少了,動物繁衍的速度,就會銳減!
這樣帶來的軟傷害,甚至根本不會亞於一場血腥殘酷的屠殺!
而如果沒有那些普通部民的供養,那些武者又憑什麼一心一意地修行呢?
韓紹說完,看著眼前的草地,幽幽道。
“這地上的野草,今朝枯萎了,明歲又會長出來。”
“但是你要是把它的根莖挖出來……”
“不用你管它,它自己就會枯萎了。”
說著,韓紹扭頭看著有些毛骨悚然的公孫辛夷,咧嘴笑道。
“你們啊,其實一直隻會治標,不會治本。”
“想要斬草啊,得先除根!”
正在慢慢消化韓紹這話的公孫辛夷,忽然一愣。
隻見這廝突然握住她的手,又快速鬆開。
“我有點冷,讓我暖暖。”
麵對韓紹這種不要臉的借口,公孫辛夷想要發火。
可卻見這廝忽然歎息一聲道。
“其實文明和野蠻,隻在一線之隔。”
“甚至有時候文明會比野蠻更殘忍……”
文明這個詞,公孫辛夷知道。
出自【易經】,‘見龍在田,天下文明’。
可是她不明白,這個詞又怎麼和‘野蠻’,對應在一起的。
正在公孫辛夷似懂非懂的時候。
韓紹忽然再次問道。
“你覺得這草原上的蠻族,殺得完嗎?”
公孫辛夷趕忙收斂了心神,宛如一個學生麵對老師的問題一般,認真思考了起來。
半晌之後,她緩緩搖了搖頭。
“殺不完。”
大雍立朝數千年。
之前的前朝,比大雍時間更長。
可這無數年來,這草原上的蠻族就像是這地裡的野草一般。
割完了這一茬。
過些年,你不去管它,它又會長出新的一批!
永遠也割不完。
隻是麵對公孫辛夷的這個回答,韓紹卻是失笑一聲否決道。
“你錯了,殺得完的。”
“隻要你想。”
想就可以?
公孫辛夷有些無語地白了他這個當‘老師’的一眼。
對此,韓紹笑笑,不置可否。
除了想,你還要夠殘忍!
君不見。
另一方世界的某處,有人甚至像保護動物一樣,圈了一塊地,將某些即將消失的部族,生生‘保護’了起來。
……
和公孫辛夷說這些,其實不過是韓紹為舒緩自己的情緒罷了。
畢竟他不是神,也不是仙。
這一路來一直緊繃著情緒,時間長了,他也會瘋的。
就像是另一方世界的曆史上,許多名將都多多少少帶著點心理疾病。
其中最著名的,就要數曹孟德的‘吾好夢中殺人了’。
想到這裡,韓紹下意識撚了撚手指,似乎剛剛握過某人手掌的觸感還在。
嗯,滑,軟,不膩……
韓紹長呼一口氤氳白氣,輕笑一聲。
然後抽出那張粘著血跡的新王令,仔細觀摩了一陣。
等了片刻之後,忽然望向另一邊的那個蠻族行商,喊道。
“特木倫。”
被點到名的特木倫,慌忙應聲。
“小的在!”
韓紹笑道。
“你之前跟我買的命,已經用完了。”
“作為商人,你覺得接下來應該用什麼來買你今天的命?”
聽聞韓紹這話,一張老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媽的!
就算最奸詐的草原商人,也沒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吧!
……
百家出於【易】,所以不用奇怪這個世界有【易經】。
另外,不用糾結境界問題,因為境界不是這本書的主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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