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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
還等!
等到什麼時候?
王令和標注著各部族信息的書冊,他們已經收集了近十份。
接下來再想要截殺那些王廷使者,已經成了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再往前,就是那些萬騎大部的勢力範圍了。
這樣的大部族,誰也不能保證其中會不會藏著一尊恐怖的老不死。
這樣的存在,萬一讓他們這區區三百人遇到了。
稍有不慎,就是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
所以這也由不得公孫辛夷不心急、焦慮。
“韓紹,要懂得適可而止。”
之前韓紹說要複仇。
可如今他們在草原殺了一個血海滔天。
一座座不斷壘起的屍山,已經足以抵消大部分血海深仇。
再多的話,就不是他們這支區區三百人的殘軍所能承負的了。
後來公孫辛夷以為他要‘磨礪’將士。
想要用這草原上的屍山血海,鑄就三百將士修為上的通天青雲路。
可現在縱觀整個陷陣營,除了天門境大宗師沒有誕生。
就連先天宗師都已經不知凡幾。
這難道還不夠嗎?
看著公孫辛夷這副認真中帶著幾分祈求的樣子。
韓紹知道她不是怕死。
隻是在為自己擔心。
韓紹暗歎一聲,順勢將自己烤暖的手掌,覆在她微涼的手麵。
隨後有些意外地發現她此刻竟然沒有閃躲,而是反手掌心相對。
微微用力間,公孫辛夷目光看著韓紹,輕聲道。
“我們真的該走了。”
這些天她心中已經有了成算。
這一趟突襲草原掀起的風浪,已經足夠韓紹這個昔日小卒青雲直上。
如果繼續從軍,足以讓他坐穩一部校尉之位。
而若是他厭倦了軍中的血腥廝殺。
單憑他帶回去的這些烏丸部族資料和王令。
自己也可以動用母族的力量,保舉他個一郡太守之位!
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她也想不了那麼遠。
隻是這一些成算的前提,那就是韓紹能夠活著回去。
人死了,一切都毫無意義。
麵對公孫辛夷難得的主動,韓紹笑了笑,便借由兩人緊握的手掌,將她帶到身邊坐下。
手臂環繞間,韓紹明顯感覺她的身子有些僵硬。
“咱們這算不算是有私情?”
聽到這廝這聲毫無廉恥的調侃,公孫辛夷粉麵漲紅,想要掙脫開去。
可是入了虎口的羔羊,又怎麼可能掙脫得開?
“彆動,讓我靠一下,有點累。”
韓紹聲音輕柔,氣息刮過公孫辛夷耳畔,有如春風驟起。
“放心,我保證不亂動。”
“彆忘了,我從軍之前可是讀過聖賢書的,向來信奉君子之道。”
或許是韓紹的保證,起了作用。
又或許是這廝臉上那一抹難言的疲憊,讓公孫辛夷生出幾分惻隱之心。
原本緊繃的身子,漸漸鬆軟了下來。
可那雙讓韓紹一眼心動的妙目,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寡廉鮮恥,枉為君子……”
聽著公孫辛夷這聲小聲嘀咕。
韓紹嗬嗬一笑,順勢將她往懷中緊了緊。
不得不說,懷中那除去冷硬甲胄的女子,身子軟乎的嚇人。
彼此親近間,漾過鼻息的那股獨特氣息,更是讓韓紹有些心猿意馬的迷醉。
可他並沒有趁機做什麼。
這倒不是他真有多正人君子,而是不能。
虛空中那道虛無縹緲的目光,似乎在若有若無地不斷提醒他。
‘狗東西,你最好適可而止!’
韓紹笑笑,沒有去在意。
反倒是徹底拋開雜念,體會著這一刻美人在懷的短暫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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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像現在這樣看不透一個人……”
“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像這樣……”
“也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會……”
“更從未想過會對誰……”
公孫辛夷每一句話,都隻有半截。
好像在說給韓紹聽,又好像在自言自語,自我審視。
可當她用這本該清冷孤傲的語氣,呢呢喃喃輕聲私語的時候。
韓紹不知道怎麼的,竟有種被她用手攥緊了心臟的感覺。
溫柔,最是殺人刀。
特彆當冰山徹底融化的那一瞬間。
那一刻洶湧而下的洪水,足以吞噬這世上的一切存在。
果然,下一刻便聽懷中女子,歎息一聲道。
“韓紹,你知道嗎?”
“你不該招惹我的。”
“以伱的實力、心性、手段,就算沒有我的助力,也能一路青雲。”
公孫辛夷說著,輕抬螓首,目光死死盯著韓紹。
“可你現在既然已經招惹我了。”
“若是有一天,你做不到你說過的話,我會瘋的……”
在公孫辛夷說出那個‘瘋’字的時候。
韓紹直感覺此刻懷中女子眼裡迸發出來的強烈情緒,簡直有如直欲擇人而噬的凶惡虎狼!
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連皮帶骨吞個乾淨。
韓紹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唾沫。
剛想說什麼,所有的話就已經被對方印上的香唇死死堵上。
一通笨拙且不得其法的胡亂廝磨。
韓紹心中歎息一聲,本想給她當個合格的引路人。
可沒想到下一刻,便被對方一把推開。
劇烈的喘息聲中,徹底在韓紹麵前展現出世家貴女刁蠻與烈性的公孫辛夷。
此時麵對韓紹的目光,沒有半分退讓。
一如當初戰場之上,那道手持銀槍的窈窕身影,麵對強大的元神境真人,口中嬌喝的那句。
‘大雍鎮遼校尉!請與一戰!’
對此,韓紹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