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這陸生的孽畜也想有一天,翱翔於天際?”
聽著烏騅急促的嘶鳴。
韓紹哈哈笑道。
“昔有老驥伏櫪,其誌尚在千裡!”
“你這遼東神駒有此淩雲野望,倒也合理!”
說完,輕磕馬腹,手中睚眥再次出鞘。
“那就與你家主人共勉便是!”
話音一落。
烏騅嘶鳴如獸吼,四蹄紛飛間,如踏一路青雲。
健步亦如飛!
……
那尊法相境巔峰的【經驗包】,實際上並沒有被浪費。
雖然它並沒有直觀地體現在修為境界的提升上。
但隱藏在神魂深處的那九隻金烏虛影,卻明顯凝實了不少。
韓紹一番查看,頓時生出幾分明悟。
金烏吞元,似乎是源自於【係統】對他的某種保護。
就像是當初他以初入天門境的修為,一箭誅殺那尊元神境後期的真人一樣。
那股海量的【經驗值】,同樣沒有直接作用在境界上。
而是作為點亮那九隻金烏虛影的‘耗材’消耗掉了。
韓紹原先隻以為這種情況隻是偶然。
可現在想想,卻是忽然明白了幾分其中的內在邏輯。
蛇能吞象,卻一口吞不下鯨魚。
他的身體也是一樣。
都是有上限的。
而【係統】的存在,看似超脫了常理,但實際上其運行的內在規則,並沒有超出這方世界的整體運行邏輯。
所以當遇到這種超出邏輯限製的情況時,它會以另類且合理的方式繞開規則,將力量保存下來。
那九隻金烏的虛影,就是如此。
韓紹能感覺到在‘吃掉’那尊法相境巔峰後,雖然他的境界沒有得到直接的提升。
但當他完成彎弓搭箭的那一刻,那一箭定然驚天動地!
“回來了?”
對於韓紹身上再次暴漲的修為氣息,公孫辛夷似乎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或許是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種種超出常人的不合理。
韓紹微微頷首,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不過在瞥看她手中的那柄染血長刀時,心中忽然忍不住生出一道念頭。
“等打完這一仗,回去之後,你便離了軍中吧。”
韓紹不大不小的插了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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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裡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戰爭,終究是男人的事。
過去的公孫辛夷如何,他韓紹管不著,也犯不著去管。
可現在卻是不行。
因為這涉及到一個男人的尊嚴,與活著的意義。
所以儘管他經常滿嘴跑火車,但這話卻說得極為認真。
而麵對韓紹這突如其來的霸道與武斷,公孫辛夷一時有些失神。
從小到大,她刻苦修行,整日與刀兵相伴。
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破陣殺敵!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六歲、七歲,還是更大一點?
她記不得了。
隻知道那一年,父親披甲時,看著自己感慨了一聲。
‘惜哉,木蘭不是男兒身。’
至此之後,這句話似乎就在她心裡紮下了根。
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
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這兩句話,也隨之成了一切故事的開端。
直至這一場慘敗,直至她遇到眼前的這個男人。
直到這個眼前這個男人說要她卸下刀兵甲胄,離開軍中。
看著公孫辛夷露出這般茫然的眼神,韓紹隱約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些單方麵武斷了。
多少有些不尊重人。
稍稍想了想,便準備退後一步,告訴她暫時不急,可以考慮一下。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聽得耳畔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傳音。
“好,我聽你的。”
韓紹神色微怔,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哈哈一笑。
重活一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上。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眼前這個看似清冷的女子,怕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收獲!
這般念頭生出,韓紹毅然轉身,望著身後三百將士口中怒吼一聲。
“陷陣之誌!”
話音一落。
原本因為失去韓紹這個主心骨,而變得有些遲鈍的陣型。
猛地爆發出一陣強大戰意。
“有死無生!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韓紹手中睚眥一閃。
“踏平這裡!殺!”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
包括公孫辛夷在內的三百一十二道身影,瞬間在這座傳承了數百的部族裡刮起了一陣死亡黑風。
他們比草原上人人懼怕的白災,更可怕!
所以在如今那些傳遍整個草原的歌謠中,他們是黑禍!
遭遇白災,尤能活!
黑禍所至,人畜皆死!
曾經對此不屑一顧的拉善部,這一刻終於有了刻骨銘心的認知。
不刻骨銘心不行。
因為那股恐怖的黑色旋風,已經破開了他們的骨。
剖開了他們的心。
沉重的馬蹄,踏在了他們曾經高昂的腦門上的那一刻。
他們將腦袋陷進了草地裡。
那一瞬間的死亡,太過短暫。
唯有無儘的恐懼,讓他們沿著冥河溯源而上的那點本性真靈,不斷向沿途的亡者,訴說著黑禍的可怕。
“拉善部完了……”
有拉善部武者淚流滿麵地看著眼前這血腥、殘酷的一幕。
這一刻他們不再為那些跟著可汗南下的族人,而欣喜而榮耀。
反而充滿了無儘的惱恨與憤怒。
畢竟要不是他們的族人南下招惹了這些可怕的雍人。
他們拉善部又怎麼會遭遇這樣可怕的厄難?
隻是就在他們痛哭著,為自己的族人懺悔的時候。
雪亮的長刀,已經剁下了他們的腦袋。
飛揚的馬蹄,踏碎了他們的身體。
因為眼前這些雍人的司職,不是這些。
他們是武人,能做的隻是殺人。
然後送他們去親自懺悔!
而在做完這些之前,殺戮一刻也不會停!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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