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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盛民也!
本是用來守衛子民,防備敵方攻擊的存在。
可如今這座耗儘了無數草原部民骨血的龍城,卻成了阻礙他們活下去的天塹!
大雪紛飛。
龍城巍峨的城牆高聳。
無數蠻騎奮力抽打著座下的戰馬,隻求脫離這片血腥殘酷的屠宰場。
繞牆而走的那一刻,有蠻騎仰望著身邊那厚實高大的城牆。
忽然瘋癲地笑出聲來。
因為當初這城建成的時候,他也曾經為之欣喜,為之興奮。
為之榮耀!
可現在他才猛然意識到,這座城他媽的從來沒有屬於過自己。
從來沒有屬於過他們部族!
乃至從來沒有屬於過這片草原!
龍城是烏丸人的龍城!
可汗也隻是烏丸人的可汗!
隻是他明悟的終究還是太晚了。
晚到下一刻,那些渾身黑色甲胄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身後。
鮮血、殘肢縱橫飛舞的那一幕,充滿霸烈、殘酷的美感。
那蠻騎飛起的頭顱,越來越高,越來越高。
他看到了無數同族的慘死,看到了那些雍人的可怕與無情。
也看到那高聳的龍城城牆。
砰——
他與龍城融為一體了。
……
“趙牧!分兵!”
一番衝殺,在獵殺了一部分高境修士之後,韓紹斷然下令。
如今已經順利晉升天門境大宗師的趙牧,在聽聞這聲軍令後,瞬間領命。
“喏!”
不過分兵之前,韓紹還是交代一句。
“以獵殺高境修士為要!”
說著,韓紹又了補了一句。
“此戰……或許是我們最後成長的機會了……”
已經成為韓紹絕對心腹的趙牧,瞬間便明白過韓紹話裡的意思。
這一戰之後,就是他們這一支遊蕩在草原上的孤魂野鬼南歸的時候了。
到時候再想這麼‘自由自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一切都要開始講‘規矩’!
明悟了這一點的趙牧,忽然有些唏噓。
曾經一心隻想離開這野蠻血腥之地的他,莫名地感覺有些不舍。
就像老農不舍可以不斷收割的農田。
就像獵人不舍滿是獵物的獵場。
就像虎狼不舍那食之不儘的羔羊!
隻是再不舍,也抵不過司馬的一句話。
司馬說要南歸!
那就南歸吧!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追隨司馬了。
至死方休!
這般念頭轉過,趙牧麵色一肅,再次‘喏’了一聲。
隨後便呼喝一聲,“鐵鷂子的弟兄,隨我衝!”
頃刻間,原本有如滾滾洪流的三百鐵騎,瞬間分出一股支流。
向著旁邊的方向,漫卷而去。
……
三萬常規戰卒、騎軍。
在麵對一支全由先天境以上的存在組成的軍隊時,其脆弱根本無需多言。
彆說是在一片混亂中,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了。
就算是雙方擺明車馬,正大光明的戰場對壘,結局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有的無非是潰敗的方式和時間長短的區彆罷了。
所以在繼續衝殺了一陣之後,韓紹便緩緩勒住了馬首,將戰場交給了麾下的將士們。
然後靜靜地看著他們化身虎狼,不斷撲殺身前的獵物。
看著那些獵物有如受驚的牛羊一般,慌不擇路地四下奔逃。
這一刻的龍城之下,仿佛已經化作一片任由他們縱橫肆虐的獵場!
直到那支由蠻族少年組成的歸義營,抵達戰場。
這片獵場似乎一下子變得更加殘酷起來。
因為那些陷陣營的將士,在得到韓紹交代後,還隻是獵殺那些後天境、乃至先天境之上的高境修士。
可那些蠻族少年可不管這些。
為了證明自己的武勇與忠誠,所有擋在他們麵前的存在,可謂是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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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降者不殺,也沒有什麼憐憫。
在戰場血腥的刺激下,一眾還不知道敬畏死亡和生命的少年,其破壞力是驚人的。
直到某些少年在揮下手中的彎刀後,看著對方那張熟悉的臉,才猛然驚醒過來。
“阿爸!”
這一聲驚呼,頓時對麵那蠻騎滿是血汙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
可很快這抹錯愕與震驚,便化作了欣慰的淡笑。
而後伏屍在這片龍城之下的草地上。
那蠻族少年被座下戰馬牽引著不斷向前的身影,目光茫然地看著身後的方向。
阿爸死了?
我親手殺了阿爸?
這一刻腦子嗡嗡作響的他,似乎無法接受這一切。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同伴的冷哼。
“你想死嗎?”
死?
若是真能選擇死,當初在主人踏平部族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又哪用等到現在?
少年茫然的神色,漸漸僵硬。
或許台吉副統領說得對。
他們這些人名為‘歸義’,實為罪人!
身負草原野蠻之原罪!
身負判族之罪!
身負手染族血之罪!
從今以後,唯有跟著主人一條路可走!
唯有主人才能給他們帶來最終的救贖!
感受著體內來自主人賜下的強大力量,那少年臉上的神色,漸漸猙獰起來。
自此之後,除了主人,無物不可殺。
無人不可斬!
“殺!”
……
當腎上腺素急速飆升的時候。
人總是會不知不覺忽略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