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在這之後,又有誰能得償所願,那就得各憑本事了。
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淪為不少人‘狩獵’目標的韓紹,此時自然已經走進了鎮北樓中。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卻又不失雅致的環境。
饒是韓紹在另一方世界見過了一些大小場麵,還是免不了感慨了一句。
“果真富貴。”
這話聲音雖然不大。
但他們一行人大步走進來的動靜,卻是再明顯不過。
其中陷陣營的那些將士見狀,趕忙停止各自的言談嬉鬨,肅然上前拜道。
“見過司馬!”
陣陣姿態恭敬的呼喊中,一眾求而不得的各字營主將,臉色一黑。
當即就要仗著人多勢眾,當麵酸上幾句,給韓紹一點難堪。
可當他們看到韓紹身邊那道天生寡淡臉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驚。
幾乎是轉瞬之後,臉上便掛滿了笑意。
“韓司馬終於回來了!”
“是啊!可讓咱們一番好等!”
“待會兒定要不醉不休!”
這話說著。
韓紹目光幽幽掃過一眾天字營騎軍主將,口中嗬嗬笑道。
“多謝各位上官賞臉,屈尊赴我這個區區彆部司馬的宴。”
“慚愧,慚愧!”
韓紹這廝嘴上說著慚愧,臉上卻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
反倒是眸光銳利如鷹狼,帶著幾分咄咄逼人之意。
可在場一眾天字營主將卻仿佛沒感覺到一般,個個神態自若。
口中哈哈笑道。
“韓司馬這是哪裡話!”
“能讓韓司馬這樣的當世英傑請我們喝酒,說出去那可是大漲臉麵的事!怎麼能說屈尊?”
這話說著,更有人不顧麵皮道。
“更何況韓司馬天賦驚人,於修行一道,更是達者為先!”
“已經能算是我們這些老東西的前輩了!”
這一句‘前輩’出口,在場一眾年齡最少大過韓紹一輪的天字營主將,全都臉皮一抽。
暗罵說話的這廝‘不要臉’!
可麵上卻是個個點頭表示認可。
不過為了岔開這個尷尬的話題,他們還是趕忙道。
“更何況定北城一戰,還多虧了韓司馬挽狂瀾於既倒!救我等於水火!我等是感激不儘啊!”
“按理說,應該是咱們請韓司馬赴宴!隻可惜最近事情太忙!一時間疏忽了!”
聽聞這話,韓紹眯眼一笑。
媽的!
一幫老貨!
還知道自己欠了老子的人情?
我看你們挖牆角、捅刀子的時候,就沒有一個手軟的!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些老貨都這般姿態了,要是自己再明著伸手打他們的臉。
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好聽。
所以也隻能耐著性子,跟這些老貨笑著寒暄客套。
隻是就在他們借機上前與公孫辛夷打招呼的時候。
公孫辛夷卻隻是冷著臉應了一聲,便自顧自走到一邊招來樓中侍從小廝,似乎在交代著什麼。
實際上若是換做以往,她倒不會如此不近人情。
隻是一來,她如今已經脫去了這身甲,不再去管軍中的事情。
自然不需要像以往那樣勉強自己與這些老家夥周旋。
二來,今晚是她韓郎設宴,她也不想喧賓奪主,以免讓韓紹麵子上不好看。
相較於這些,她更在意今晚的鎮北樓用了哪些菜式。
又有沒有韓紹不喜歡的和忌口的。
畢竟正如聖人說的那樣,‘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吃食和那方麵的事情,都是日後影響夫妻感情的重要因素。
已經將自己代入進未來韓家婦的公孫辛夷,自然對這個慎之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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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時間差不多,見韓紹已經在主座坐定。
公孫辛夷旁如無人的在韓紹身邊的桌案,跪坐下來。
“都坐吧。”
說著,見眾人一一坐定。
那雙宛如玉筍的柔荑,輕輕鼓掌,吩咐道。
“布菜。”
看著公孫辛夷一如家中主婦般,神色自然地安排著這一切。
陷陣營的一眾將士,雖然神色古怪。
但草原一路,到底是習慣了,所以倒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意外。
可那些各字營的主將,卻是一個個張大了嘴。
好懸沒將自己的下巴驚掉。
直到公孫辛夷麵無表情地瞥了他們一眼,才趕忙低下頭來,不敢再多看。
這一刻,向來猴精猴精的他們,還有什麼不懂的?
心中一邊暗罵,那韓狗好大的運道。
一邊惴惴不安起來。
畢竟鎮遼將軍公孫度無子,隻有這一個獨女傍身。
以後若是不生出什麼波瀾。
這鎮遼軍、鎮遼城,乃至這大半個幽州,豈不是……
想到這裡,一眾天字營主將心中一驚的同時,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隨後心中那點原本還想著跟韓紹彆彆苗頭的念頭,瞬間消失不見。
看向眼前這個年輕新晉權貴的眼神,甚至帶上了幾分恭敬。
說到底,他們在某種意義上,既是朝廷的鎮遼軍將校,也是向效忠公孫度的家臣。
若是韓紹日後,真跟這位公孫大娘子成就好事。
那他就不再是他們的同僚、袍澤,而是他們即將效命的主家。
這一點在某些方麵,跟另一邊的大漢,著實有點相像。
就像漢末袁紹袁本初,憑什麼敢在董卓麵前,拔劍叫囂出那句‘吾劍未嘗不利’的名言?
還不是因為他袁家四世三公,又是董卓的舉主?
而那一眾天字營主將的神色變化,自然落入了韓紹的眼中。
看了一眼身邊不惜女兒家清譽與臉麵,也要為自己站台的公孫辛夷。
韓紹心生愛憐的同時,不禁有些愧疚。
“此生,定不負卿。”
聽到韓紹有感而發的傳音,公孫辛夷嘴角終於勾起一抹淺笑。
那是一種自己付出被認可、被肯定的愉悅。
“你說過不會讓我失望,我信伱。”
相較於溫婉動人,又體貼入微的婉娘。
公孫辛夷說話做事,總是帶著幾分武人的生硬與笨拙。
可偏偏這一顆不惜傾儘所有的真心,同樣能撼動人心。
韓紹無言了一陣。
隨後將目光轉向廳堂眾人。
隻可惜這鎮北樓的廳堂雖大,卻仍然容不下所有將士。
故而還有一部分將士被安排在了樓下。
韓紹沒有多想,便舉起手中的酒盞,目光掃視眾人。
“戰場歸來的這第一杯,敬咱們陣歿的將士。”
“沒有他們的死,就沒有我們的生,就沒有我們的勝利!”
“飲甚!”
一句話激起他人心潮的本事,韓紹向來不缺。
話音一落。
彆說陷陣營的將士了,就連那些老家夥也是眸光一陣閃動。
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
畢竟見慣了生死,無懼生死,跟漠視生死,不是一碼事。
“飲甚!”
陣陣呼喝,在這鎮遼城最奢華的鎮北樓響起。
盞中遼東烈酒入腹的那一刻,那些各字營的主將看向韓紹的目光也熱切了一些。
隻是下一刻,卻見韓紹執後輩禮節,添酒舉杯,口中朗聲道。
“這一杯,我陷陣營諸將士當敬諸位主將!”
“沒有諸位主將昔日的照拂和培養,哪有我陷陣營的今日?”
“來!禮敬之!”
這話出口。
一眾陷陣營的將士,樓上樓下頓時轟然舉杯。
剛剛還神色自然的一眾天字營主將,聽到韓紹這話,再聽到那些將士隱約間的戲謔笑聲。
麵色頓時一苦。
這廝還真是個記仇的!
這話挖苦、打臉了他們一番不說,還殺人誅心……
可他們又不能不接。
不接,且先不說得罪人,不得罪人的話。
事後傳出去,難免被地字營的那些狗東西笑話,心胸狹隘。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苦笑道。
“韓司馬,這是在將咱們這些老家夥的軍啊……”
韓紹哈哈一笑,口中連道不敢。
一通乾脆的先乾為敬之後,便幽幽道。
“紹年少鄙薄……”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開場白,了解韓紹的人,頓時知道自家司馬要給人挖坑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韓紹歎息一聲說道。
“昔日有諸位前輩照拂還好,可如今脫離了諸位前輩的庇護,自感根基淺薄,難免心生惶恐……”
見韓紹如此自謙,一眾老家夥自然連道不敢當。
有回過味來的一營主將,頓時知道這宴無好宴,怕是除了打臉、誅心,還有其他。
想著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攤開來直白道。
“行了,韓司馬,之前的事情,確實是咱們這些老家夥不對。”
“你看你想咋辦,說個痛快話,也讓咱們這些老家夥痛快的喝個酒,如何?”
瞧瞧!
真不愧是能坐穩一營主將的老家夥。
該無賴的時候無賴,該不要臉的時候不要臉。
這該光棍的時候,同樣比誰都光棍!
這話一說,韓紹也不好再兜圈子,索性同樣不要臉道。
“我要人!”
這話出口,在場一眾天字營主將無不麵皮一抽。
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
可無奈,酒宴的酒已經下肚,後悔也晚了。
“要多少?”
韓紹伸出一根手指,“三千!”
三千?
聽到這話,其中一名脾氣火爆的天字營主將,當即拍案而起。
“你他媽殺了老子吧!”
咱們準備瓜分你這三百人,你就開口來了個十倍!
你這他媽哪是要人!
你他媽是明搶是吧!
你看!
急眼了不是?
韓紹嗬嗬一笑。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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