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
老者似乎垂目衡量了一陣,而後忽然笑道。
“好咧,這就滾。”
說著,沒有任何廢話,瞬間化作一點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幕,看得一旁的呂彥等人好一陣目瞪口呆。
重新策馬的時候,呂彥等人終於忍不住好奇道。
“侯爺,那老東西是……”
韓紹道。
“一個死人,無需在意。”
說完,也不管眾人麵色悚然,繼續趕路。
若是一尊活的第八境,韓紹自然執禮甚恭。
帶著如今已經衝上北固宗的陷陣營,扭頭就走。
隻可惜是個死的。
剛剛要不是他努力壓製神魂中的天宮畫卷,那老東西此時已經榜上有名了。
而之所以放他一馬,無非是不想在人前暴露這個秘密罷了。
……
濃霧、晨霜。
北疆的早晨,滴水成冰,哈氣成霜。
早起輪值山門的弟子自然是怨聲載道。
“這鬼天氣,真是凍死個人!”
“誰說不是呢?”
築基凝血,說到底也不是個強大一點的凡人罷了。
還遠沒有到達無懼嚴寒酷暑的地步。
嚴寒吹僵了的臉龐,讓這些本就怨氣深重的弟子,一個個看起來都掛著個僵直的死人臉。
“憑什麼每次輪值都是我們?”
“同樣都是外門弟子,劉瀚、徐純他們就能天天睡大覺!”
聽到同門的抱怨,身邊那弟子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人家是大族子弟,來外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要不了就要去內門了。”
“哪用跟我們這些苦哈哈一樣,在這外門苦熬?”
聽聞這話,那弟子恨聲道。
“真他媽的不公平!”
可他沒想到,自己這話竟然換來另一名同門的嘲諷。
“公平?有能耐,伱投胎的時候使把勁啊!”
“這個時候抱怨這個,有個雞毛用!”
先前說話的那弟子,頓時氣得臉色發青。
“你以為你阿諛奉承那些大族子弟,就能如何?”
對此,那同門繼續冷笑。
“不阿諛奉承?難道我要像丁師兄一樣,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說著,他望向走在幾人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以丁師兄的天賦和修為,早就該升入內門了吧?”
“如今還不是跟我們這些天賦普通的師弟,一同廝混?”
一直沉默不語的丁師兄聞言,腳步微微一滯。
眼神漠然地回首望著那師弟。
那師弟見狀,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可一想到自己背後的那幾個靠山,底氣頓生。
目光直視丁師兄,昂首挺胸道。
“我說錯了嗎?”
“以丁師兄你的天賦,隻要進了內門,必定一飛衝天!”
“到時候不但修為能突飛猛進,榮華富貴更是唾手可得!”
“既然如此,丁師兄又何必記掛當年那點小事?”
“不過一個女子而已,劉師兄都不計較你當年的冒犯了。”
“他憐惜你的天賦,跟我說了,隻要你去給他磕個頭,認個錯!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丁師兄,覺得如何?”
那師弟這話說完,身邊另外三四人彼此對視一眼。
而後笑著接話道。
“是啊,丁師兄,區區一個女子而已,等日後丁師兄富貴了,想要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
“又何苦糾結早已過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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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劉師兄當初又不是故意的?一時失手而已!”
丁師兄眼中平靜的眸子閃過一抹波瀾。
一個女子……而已?
丁師兄笑了。
可這份笑容卻比這凜冬的寒風,還要冷。
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要讓我給那劉笙當狗?”
聽到這話,說話那幾人乾笑道。
“什麼當狗?多難聽!”
“劉師兄世之英傑,有丁師兄輔助,自然如虎添翼!”
“是啊,丁師兄,給劉師兄一個機會,不也是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見丁師兄平日不苟言笑的臉上,笑容越來越盛。
頓時以為這塊茅坑裡的臭石頭,終於開竅了。
於是他們也開心起來。
前幾日劉師兄說了,隻要能說服這丁晟給他跪下當狗。
所有人全都重賞!
雖然這所謂的重賞,隻是猛虎牙縫裡漏出來的一點殘渣。
可誰讓他們隻是鬣狗呢?
任何一份能夠飽腹的資糧,都足以讓他們豁出命去拚了。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弟子,笑著上前拍拍丁晟的肩膀,言笑晏晏道。
“丁師兄,人要往前看,是吧?”
丁晟聞言,眯著眼睛看了眼對方。
又轉眼望了眼山下,笑著點頭道。
“是啊……人要往前看!”
這話出口。
剛剛出言的幾人大喜過望,而一旁未曾說話的幾人卻是全都用複雜的目光望向丁晟。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下一瞬間,一道銳利雪亮的劍光閃過。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丁晟,隻見他一臉嫌惡地將那隻還扣在他肩膀上的斷手,扔到一邊。
“我討厭臟東西碰我。”
不理會那捂著狂湧鮮血的斷臂,痛苦哀嚎的師弟。
丁晟目光依舊望向山下,感應著腳下微不可查的震動,眼神中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璀璨火光。
是馬蹄!
“來了……終於來了!”
丁晟口中呢喃自語。
手中銳利的長劍,卻沒有停下。
不得不說。
這位外門的天才弟子,手中的劍真的很快!
驚鴻一瞥間,便直接穿透了那名剛剛還哀嚎不已的北固宗弟子額間。
“丁晟!你瘋啦!”
“擅殺同門,可是死罪!”
聽到剩下幾人驚恐的呼喊,丁晟嘴角咧出一個滲人的弧度。
“瘋?你們說得對,我早就瘋了。”
“是這個肮臟的宗門,將我逼瘋的,不是麼?”
丁晟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逼向幾人,麵色猙獰。
“擅殺同門,死罪?”
“那為什麼那姓劉的狗賊不死?”
“她當年也是北固弟子!那畜生將她淩辱至死!他為什麼不死!”
看著丁晟這副直欲擇人而噬的恐怖模樣。
幾人終於感覺到了害怕。
“那是劉師兄乾的啊!不乾我們的事啊!”
“你要殺,也該殺他啊!”
丁晟哈哈一笑。
“不急,都會死。”
“等他們來了,該死的,一個都活不了。”
他們?
他們是誰?
這些守門弟子的修為不如丁晟。
所以感應不到那麼遠。
可很快在場所有負責守衛山門的弟子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感受著山下濃霧晨霜中傳來的隆隆馬蹄聲,瞬間全都望向了山下的方向。
當看到第一道黑甲身影衝破迷霧,策馬衝上的那一刻。
除了丁晟外的所有人,瞳孔全都一陣劇烈收縮。
有人下意識張口淒厲道。
“敵……”
可那簡短的字音剛出喉嚨,便被那柄銳利長劍穿喉而過,生生堵住。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悟了。
“丁晟!你背叛了宗門!”
麵對這聲怒斥,丁晟愉悅一笑。
“現在才發現,太晚啦!”
說著,手中長劍再次一陣席卷,直接擋下那些刺向自己的長劍。
可下一刻,便有人身形瞬間一陣暴退,似乎想要趁機衝過去啟動護山大陣。
妄圖以此阻攔那些即將突入山門的黑甲鐵騎。
可對此丁晟卻是嘲諷一笑。
“師兄我這段時日,日日巡守山門,你們就不覺得奇怪麼?”
自從師妹死後,他整日渾渾噩噩,荒廢修行。
這突然勤奮起來,竟然沒有人過問半句。
丁晟隻能說這北固宗,真是活該被滅啊!
一劍抹了幾名弟子的脖頸後,丁晟抹了把臉上的血跡。
衝著還活著幾名弟子,笑問道。
“想死,想活?”
見幾人訥訥點頭,丁晟順手一指那妄圖啟動山門法陣的弟子。
“殺了他,就能活。”
……
當趙牧帶著鐵鷂子的數十騎衝上北固宗山門的時候。
看著那塊上陰刻著【北固宗】三個大字的巨石,手中長刀一斬。
瞬間將那塊巨石斬成一地碎石。
“今日馬踏北固宗,我等先登,自此而始!”
身後數十鐵鷂子的將士哈哈一笑。
“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馬蹄如雷間。
讓一馬當先的趙牧疑惑的是,這山門處竟然毫無防守的樣子。
不但山門法陣,沒有絲毫開啟的跡象。
甚至就連守山弟子似乎也……
正懷疑有沒有陷阱的時候,忽然聽得前方的某處傳來一聲激動的顫音。
“六扇門麾下!苦候將軍久矣!”
說著,一塊令牌電射而至。
趙牧正奇怪這【六扇門】是個什麼玩意兒的時候,卻見那令牌上獨特的睚眥獸紋。
趙牧心中頓時明悟。
這是侯爺的人!
原本還有幾分忐忑的趙牧,心中瞬間大定。
看著一身北固宗弟子服飾的丁晟,當即道。
“給他一匹馬!”
說完,指著丁晟咧嘴笑道。
“跟上!今日破宗首功,算你一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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