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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
韓紹看著去而複返的虞璿璣道。
“嗯。”
虞璿璣雙目微紅神色傷感,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韓紹見狀,也不多問。
這北固宗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
後續的事情,交給李文靜的獬豸衛處理就行。
神念一動,正在四處撒著歡的烏騅,踏著虛空,瞬息便至。
翻身上馬的韓紹衝虞璿璣伸出手。
“上來。”
虞璿璣有些畏懼地看著那顆頭角崢嶸的猙獰馬首,最終還是順從地上了馬。
“它……它好像有些不喜歡我。”
這個是自然。
這孽畜未曾吞服龍魂時,就極為通靈。
如今徹底開啟了靈智之後,除了不會說話,喜怒哀樂幾近尋常孩童。
在它眼中,除了韓紹和公孫辛夷這個前主人,其他人都不配沾染它分毫。
更遑論騎在它身上了。
此時礙於韓紹的麵子,讓虞璿璣上了身,卻還是表現得有些不滿。
韓紹無奈,不輕不重地給了它一個腦瓜子,嗬斥道。
“老實點。”
烏騅那雙豎瞳馬眼,現出幾分委屈。
這才安分下來。
不過它已經決定了,除非主人給它找幾匹神駿的母馬,讓它也樂嗬一下。
不然回去之後,它就跟主母去告狀。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小人’的虞璿璣,見韓紹如此護著自己,那雙天生媚眼微微彎起,下意識往他懷中縮了縮。
不遠處的李赫見狀,看了一眼身邊的丁晟,沒有說話。
但他身後幾人卻是神色豔羨地感慨道。
“丁兄,好造化。”
剛剛虞夫人跟丁晟敘舊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
雖然沒說幾句話,但那份熟識卻是做不得假的。
這世上什麼風最厲害?
枕邊風!
有著這份過往情誼做敲門磚,隻要這丁晟是個靈醒、聰明的,日後還不青雲之上?
心神尚未平靜下來的丁晟聞言,擠出一絲笑意。
“言重了,隻是熟識,談不上造化。”
見丁晟如此謙虛,幾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管怎麼樣,咱們兄弟當多親近親近。”
李赫之前告誡過他們,要與侯爺麾下其他人保持距離。
但他們跟丁晟都是六扇門中人,這方麵反倒是沒有多少避諱。
見丁晟僵硬著笑臉答應下來。
幾人頓時喜笑顏開。
李赫也道。
“侯爺從來不會虧待有功之人。”
“這次你立了大功,前途無量。”
隻是這話說著,見丁晟依舊是那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李赫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向丁晟傳音提醒道。
“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也不能有。”
“否則不但害了你自己,也會害了虞夫人。”
“你是聰明人,應當知道我的意思。”
聽聞這話的丁晟,眼神先是一慌,而後掙紮。
他不怕死。
可他怕害了虞師妹。
深深望了一眼此刻身處韓紹懷中的虞璿璣,丁晟最終頹然道。
“丁晟謝過提督點醒。”
李赫此時掛的名號,全稱是提點六扇門都督事。
如今六扇門初創,正缺可用之人。
這丁晟雖然修為低了些,但從這次攻破北固宗的表現來看,此人出手果決而狠辣,算是一個可造之材。
李赫當然不想他因為心中的那一點妄念,枉送了性命。
見丁晟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李赫心中一定。
冷峻嚴肅的臉上,現出一抹笑意。
實際上李赫心中還是有一些惋惜的。
要是這丁晟對那位虞夫人隻有單純的師兄妹之情,他倒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那位虞夫人示示好的。
不圖彆的。
就隻是希望對方能在某些關鍵時候,替六扇門說句好話。
沒準兒就能讓他們在侯爺麵前消解一番劫難。
可現在他卻是不敢了。
畢竟感情這東西沒有什麼理智可言,要是這丁晟犯了蠢。
到時候牽連到自己,就太冤了。
所以在說完這些之後,李赫就閉口不言,甚至有意識與丁晟保持了一些距離。
無它,唯謹慎爾。
……
山下。
收拾好殘局的陷陣營一千三百餘騎,已經整裝待發。
韓紹簡單跟那三位獬豸衛大能交代了幾句,便在三人古怪的目光中,擁著懷中的虞璿璣下了山。
此行算是滿載而歸。
不但一舉搜刮了這北固宗千年積累。
那些內門以上的北固弟子作為祭品,更是讓那一千陷陣後營的將士修為暴漲。
至於人數最多的數千外門,在遴選、處理掉一些之後。
韓紹準備將他們全部送到如今已經改名【冠軍縣】的定北縣城,整修城牆,勞動改造。
也算是物儘其用。
看著那些神色振奮、激動的將士,韓紹擺擺手,示意出發。
來時,為了殺一個措手不及,自然是策馬狂奔。
回去的時候,卻是不用急了。
路上,韓紹看著虞璿璣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皺眉問道。
“在我麵前有話說話,不用藏著掖著。”
虞璿璣輕咬薄唇。
“妾身能不能求伱一件事?”
韓紹嗯了一聲,道。
“說說看。”
虞璿璣聞言,這才帶著幾分小心,嚅囁道。
“丁師兄這些年,為了妾身吃了不少苦……”
“所以妾身想……你能不能替妾身報答一二?”
當年虞璿璣在內門失蹤之後,門中傳言說她被那大族出身的劉笙淩辱至死。
丁晟悲憤之下衝進內門,想要討個說法。
可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虞璿璣雖然不知道那劉笙為什麼會攬下這口黑鍋。
但丁晟這麼多年,為了自己承受的打壓,卻是實實在在的。
否則的話,以他的天分又怎麼可能到現在還在外門蹉跎?
韓紹聽聞這話,失笑道。
“就這?”
虞璿璣聞言一喜。
“你答應了?”
剛剛她就一直在猶豫。
畢竟丁師兄是一個男子,而且他每每望向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情意,她又怎麼可能覺察不到?
隻可惜感動歸感動,對於這份延綿這麼多年的沉重深情,她也隻能在心中暗自道上一聲此生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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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隻是一個女子,如今更已經是婦人之身。
好不容易從那宛如無間地獄一般的秘境走出來,她現在隻想著能有一處容身之地。
好好感受活著的感覺。
其他的她已經不敢奢求再多了。
身後的這個突然闖進自己身心的男人,以後對自己好也好,不好也罷。
她都已經認命了。
儘自己身為婦人應儘的義務。
若是運氣好,能為他誕下個一兒半女,自己此生也能有個依靠。
不過此時見到韓紹近乎毫不猶豫地答應自己的請求。
虞璿璣還是很高興。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心裡很苦的人,隻要一點點甜就能填滿整個心。
虞璿璣就是如此。
她的一顆心,早就在那暗無天日的秘境中日漸枯萎了。
僅剩的那一點生機,此時隻是稍稍沾染了一點雨露與陽光,立時萌生了枝芽。
韓紹也感受到了懷中女子的雀躍。
雖然這對於他來說,隻是小事。
而且那丁晟這次本身有功勞在身,厚賞一下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否則的話,以後誰還會替他賣命?
但韓紹還是在她耳邊打趣道。
“你那位丁師兄為了你受了苦,你讓我替你報答他。”
“現在我幫了你的忙,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炙熱的氣息,在耳畔縈繞。
虞璿璣白皙粉嫩的耳垂紅了。
而後迅速蔓延,從臉上一直到脖頸。
“妾為君之私有,予取予奪,又何必問妾?”
聲音綿柔、軟糯,竊竊私語。
一雙天生媚眼水光盈盈,有如流轉的水波,再配上那渾身縈繞的奇異體香。
饒是韓紹閱儘千帆,還是不禁在心中感慨一聲。
真絕世尤物也!
這樣的女子換做普通人,怕是就算得到了,也護不住。
稍有不慎,還會引來大禍。
韓紹心中腹誹一聲。
為了避免失態,也不敢再打趣她了。
索性當著她的麵,對那丁晟招呼一聲。
正跟在李赫等人身邊策馬而行的丁晟,心中一驚。
帶著幾分忐忑,惴惴不安地趨馬近前。
“卑職丁晟,見過侯……侯爺。”
韓紹打量了他一眼。
眉眼飛揚,模樣不差。
隻是在那北固宗外門一連蹉跎了那麼多年,本該鋒芒如利劍的他,如今看起來多少有些頹喪。
韓紹微微頷首。
“不錯,是個人物。”
丁晟垂首抱拳,連道。
“侯爺謬讚。”
韓紹擺手。
“在本侯麵前,不用謙虛。”
說著,不給丁晟說話的機會,直接道。
“剛剛璿璣跟本侯說,這些年你為了她在北固宗受了不少委屈?”
聽到韓紹這話,丁晟下意識望向靠在韓紹懷中的虞璿璣,心中刺痛之下。
更是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