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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六十年,正月初四。
迎神。
傳聞這一日,諸神降臨人間,眾生恭迎。
所以已經熱鬨數日的鎮遼城,又換了花樣。
特彆是在看到本該數月之後才會盛開的花朵,悄然綻放。
不少百姓呼吸著驟然變得溫暖的北風,口中連連驚呼‘祥瑞’!
今年必然會是一個好年景!
韓紹聽著外間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卻是蹙起了眉。
就算沒有李文靜的提醒,他也知道極端、反常的氣候變化,不會是所謂‘祥瑞’。
而是災難!
不過這些事情有李文靜和公孫度在上麵頂著,暫時不需要他操心。
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儘快在幽北之地站穩腳跟。
然後靜待始畢那條瘋狗的卷土重來。
“侯爺,將士們已經全部歸營了。”
午間,踏進院中的呂彥躬身稟告。
韓紹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道了一聲。
“辛苦了。”
臨時起意讓將士們歸營,單單隻是通知下去,就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韓紹隻是跟呂彥知會了一聲,便沒有多管了。
料想這廝這幾天怕是要跑斷腿。
韓紹擺手讓他留下用飯,呂彥猶豫了一下。
可麵對韓紹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不得不說,他這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味同嚼蠟,如坐針氈。
沒辦法。
高坐主座的侯爺,一左一右兩尊大佛在堂上杵著呢。
所以在一通不顧儀態的狼吞虎咽後,便忙不迭地逃了。
“他在怕什麼?”
公孫辛夷在替韓紹解好肉食後,撒上香料,這才遞給韓紹。
韓紹舉起薑婉給他添的酒水,失笑道。
“因為璿璣的事情,他怕被你們遷怒。”
遷怒他作什麼?
公孫辛夷有些不解。
事情是韓紹乾的,人是韓紹納的。
他一個親衛統領難不成還有膽子阻止?
倒是一旁的薑婉笑道。
“這個呂彥就是太聰明了……”
聰明的人,想得多。
想多了,就容易自己嚇自己。
不過這樣也好,身為親衛性子謹慎一點,總歸是好事。
剛準備替韓紹續上一杯酒水的薑婉,卻被韓紹揮手攔住了。
“不飲了,待會兒就要歸營了,一身酒氣不像話。”
雖然這點酒氣,以他的修為,一念就散了。
但這樣一來,跟喝水又有什麼區彆,索性不飲了。
聽聞韓紹這話,兩人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淡化。
一股難言的離愁彆緒,在堂中縈繞不散。
對此,韓紹也不知道說什麼。
於是悶頭用飯。
昨日敲打完薑婉,也沒放過公孫辛夷。
兩人總算消停了許多。
男女之間,有時候就是這樣。
一味的縱容與寵愛,反而不是長久之道。
韓紹以前很擅長這個。
隻是之前都是一對一的單獨‘輔導’。
如今一對二,方法就要變一下了。
他需要讓自己在大多時候充當一個裁判,而不是親自下場踢球的球員,又或者是兩人腳下爭奪的皮球。
雖然這樣一來,會導致有些東西不再純粹與美好。
但總比徹底玩崩了強。
用完飯食後,韓紹見氣氛沉悶,薑婉甚至紅了眼眶。
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取出兩塊早就準備好的暖玉,一左一右遞給兩人。
“裡麵有我斬下的兩道分魂,若是有危險,可以護你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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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魂之法,不太好弄。
這還是韓紹硬著頭皮,再次打開那副美人圖跟那位大雍長公主要的。
韓紹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出賣色相。
但看那位長公主的樣子,對方看起來確實挺高興。
言語間,甚至對兩人下次見麵頗為期待的樣子。
韓紹無奈。
前世自己這張臉就容易招蜂引蝶,沒想到這換了人間,竟還是逃脫不掉這般宿命。
真是時也命也!
公孫辛夷和薑婉自然不知道韓紹心中的這般感慨。
更不知道那遠在萬裡之外的神都,竟然還有虎狼潛行,悄無聲息地覬覦某人。
她們隻是在聽到韓紹說到‘斬’字時,心疼不已。
薑婉修為尚且,對於修行一道的忌諱知道的還不多。
公孫辛夷卻是知道。
修行到韓紹這個境界,神魂雖然強大,但若是受損,不但會影響修為,甚至稍有不慎還會壞了根基。
從此止步於第六境,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你沒事吧?”
見公孫辛夷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神色緊張。
韓紹笑著搖頭。
“放心,沒事,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說起來有點慚愧。
這兩道分魂是他從前身留下的魂殼斬下來的。
至於他的本命神魂,韓紹本能地覺得祂不能動。
除了維持祂的完整性外,韓紹每次動用祂的時候,冥冥之中都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危機感。
所以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見韓紹神色認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公孫辛夷終於放下心來。
“斬……斬魂,一定很痛吧……”
薑婉頗有幾分感同身受。
想到韓紹為了她們承受這種裂魂之痛,她就感覺手中的暖玉格外滾燙、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