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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笑即殺人!
這一刻廊居城外的沉默,震耳欲聾。
一眾廊居將官看著那具依舊站在那兒的無頭屍體,隻覺得胸腔中劇烈鼓動的心跳,不斷震動著耳膜。
身心俱顫。
一言不合就殺了一城主將,這位冠軍侯哪來的膽子!
不怕朝廷事後問罪嗎?
而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那秦續雖然畏敵如虎、為人不齒,但好歹也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第六境。
竟真就這麼被人堂而皇之的一刀給斬了?
沒有什麼絢麗的法力交鋒,也沒有什麼法域與金身的激烈碰撞。
有的隻是簡單到樸實無華的一刀梟首。
歸刀入鞘的那一刻,眾人甚至從那位冠軍侯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加掩飾的失望之色。
是的,他們沒看錯。
韓紹此刻確實有些失望。
一尊勉強踏入第六境的醃臢貨色,顯然不夠他完成踏足第七境的最後積累。
唯一的價值,也隻能是為他麾下的將士新添一尊第六境名額。
馮參,還是齊朔?
韓紹討厭最選擇。
特彆是這種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下,更難抉擇。
所以在短暫猶豫之後,便決定等進城之後,將選擇權交給他們自己。
正好也借機看看他們的反應。
而這時,一騎當先的韓紹,已經策動著座下烏騅越過一眾廊居城將官,沒入了城門之中。
身後三百虎狼沉默不語地緊隨其後。
馬蹄踏過城外的草地,踩上了鋪到城門處的石板上。
聲音也由原先的沉悶,化作清脆的金屬敲擊聲。
整齊劃一的韻動,也宣告了廊居城的暫時易主。
至於後續能不能占住這座城池的問題,韓紹倒沒想這麼多。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過真正將這座城吞到肚子裡。
以他手頭的力量,根本就吃不下。
強行占之,隻會分攤手中的力量。
這種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愚蠢舉動,韓紹自然不會為之。
所以這座城韓紹壓根不是為自己占的,而是為鎮遼將軍府。
……
曾經的廊居縣衙,如今的中郎將府。
韓紹入主之後,便窩在了府中書房。
或許是時至六月,微拂的清風已經不似曾經那般冷冽,反倒是有了幾分柔和之意。
褪去一身甲胄的韓紹,斜倚在軟榻上,神態有些慵懶。
一旁從冠軍城趕來服侍的侍女雲嬋,低垂眉眼屈身在他身後,不輕不重地替他鬆著筋骨。
老實說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這就麼當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任由歲月慢慢蹉跎下去。
畢竟能躺平享樂,誰他媽想奮鬥?
隻可惜他命不好。
穿越在了這虎狼當道的大爭之世。
躺平享樂,隻會讓他在將來的某一天,被人剁下腦袋,踩在腳下。
用來警示後人,這就是躺平的代價!
韓紹不甘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自然免不了要掙紮著奮鬥一番。
就好比眼前那副被充作屏風的幽北堪輿圖。
上北下南。
入目可及,最上端廊居、冠軍兩城,就像是兩根犄角頂在了最前方。
皇朝強盛時,兩城便是控製整個幽北草原的鐵鉗。
大軍自此而出,蕩平一切。
而當皇朝衰弱時,兩城便是草原蠻族南下入侵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拔之而後快。
去年年末的那一戰,便完美印證了這一點。
韓紹看著眼前的堪輿圖,隻見上麵那一列黑色的墨點,已經從鎮遼城一直延伸到了冠軍城。
每一個墨點,代表著一個已經被鎮遼軍控製的郡縣。
連成一線,就像是一條不斷向廊居、冠軍兩城輸血的大動脈。
這是李文靜這個將軍府長史,多年苦心經營的成果。
每每看到這個,韓紹都會對那位整日皮笑肉不笑的笑麵虎,生出幾分敬佩之心。
常人隻知道鎮遼將軍公孫度威名赫赫,又有遼東公孫的牌麵在。
做到這種程度肯定是不足為道。
可實際上,韓紹卻是知道如今兵家勢微,遼東公孫早就沒有往日的輝煌。
甚至為了避免各方勢力的聯手打壓。
除了公孫度這個擺在明麵上的招牌,大部分公孫族人都龜縮在遼東祖地,給不了多少真正的支持。
能做到這一步,完全是李文靜的一力施為。
“將軍府的人,還有幾日到?”
聽到這聲問話,身後的雲嬋手中動作不停,少女柔媚的嗓音回應道。
“還有兩三日吧。”
韓紹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他對將軍府的反應速度還算是滿意。
實際上,占據廊居城是他跟李文靜早就商議好的事情。
隻是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如今機會好不容易來了,李文靜自然不可能放棄。
而韓紹之所以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和惡人,也是為自己考慮。
正如堪輿圖上展現的那樣,廊居城和冠軍侯,互為犄角。
失了其中一城,剩下的那座城便是一座孤城。
稍有不慎,就會重演當初定北城之戰。
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韓紹自然不會放心讓它落在秦續那樣的酒囊飯袋手中。
否則戰事一起,隨手將自己賣了,便是大概率的事情。
這種事情前世明末那個比爛的時期,發生得太多太多次。
韓紹自然會引以為戒。
所以哪怕名聲再臭一點,他也要送那秦續去死。
至於擅殺邊將的罪名,接下來慢慢扯皮吧。
反正他這個徹侯爵位,是太康帝親封的。
隻要太康帝沒有直接下旨褫奪他的爵位,北宮那邊也沒辦法對他動手。
更何況秦續那廝手握萬餘重兵,卻坐視麾下兩千精騎被五百蠻騎屠戮的事情,眾目睽睽之下,也洗不乾淨。
韓紹一言不合直接殺了他。
雖然會得罪一部分站在秦續身後的大族,卻也會收獲一部分士族的好感。
總之這裡麵千頭萬緒,就是一筆爛賬,根本算不清楚。
這也成了韓紹有恃無恐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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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拖到始畢那條老狗大舉進犯。
到時候大戰一啟,這點爛賬也就不算什麼了。
心中盤算著,韓紹手中順勢在身後那道軟膩的軀體上捏了一把。
壓抑的嬌呼聲中,少女眼含秋水,盈盈動人。
“最近劍練得如何了?”
將那份天家秘藏的上品劍典交給這女侍,已經快半年了。
韓紹時常考較一二。
不得不說,這少女在劍道方麵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一連半年下來,進境不小。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見韓紹今日再次問到這個,雲嬋壓製住身體被觸碰過的異樣,小聲道。
“已有小成。”
少女含羞帶怯,眉宇間又隱含春意。
著實令人心動。
隻是韓紹卻是收斂起笑臉,有些不悅道。
“本侯平素怎麼教你的?”
被韓紹臉色變化嚇住了的雲嬋,頓時心中一慌。
趕忙按著韓紹平日裡的教導,端正起儀容。
擺出一副凜然不可犯的劍道仙子的模樣,目光清麗脫俗地看著韓紹,淡淡道。
“回侯爺,婢子如今這一身劍道,已有小成。”
韓紹靜靜看著這個瞬間換了一副模樣的少女。
隻見其身上散發出陣陣劍道鋒芒,氣勢不凡中又帶著幾分不可褻瀆的神聖之感。
這副儀態是韓紹依照那副天宮畫卷中的諸多神女舉止,讓雲嬋模仿的。
舉手抬足,哪怕是一個眉眼橫挑,都讓她力求完美。
如今看來,已經算是卓有成效了。
韓紹瞥了她一眼,神色漠然地問道。
“你是何人?”
雲嬋心中有些慌亂,可麵上卻還是努力維持住儀態,聲音清冷地淡然道。
“本道乃隱世宗門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入世隻為續宗門一方傳承,為世間女子辟一條通天大道。”
說完,見韓紹一直沒有回應。
有些繃不住的她,小心翼翼地瞥了韓紹一眼,怯生生道。
“侯爺,這樣可以嗎?”
這副前後反差極大的嬌俏模樣,足以世間任何一個男子心旌搖曳,不能自矜。
隻是韓紹卻是有些不滿意,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念頭轉過間,忽然想起了虞璿璣。
老實說,要說飄然若仙,虞璿璣才是渾然天成。
那雙空洞孤寂的眸子看人時,每每都會給人一種歲月滄桑、遺世獨立的漠然疏離感。
隻是那娘們兒也不知道究竟是秘境待久了,還是天生呆傻。
如今跟了他,滿心滿腦子都隻有他一個人。
除此之外,她就喜歡一個人抱著她那隻玉兔待著,哪兒也不喜歡去。
明明已經是元神境真人的修為,卻自己將自己活成了一隻籠中金絲鳥雀。
除了討韓紹這個郎君的歡心,可謂是無欲無求。
根本做不了這種帶腦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