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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者,死生存亡之道也。
夫戰,未慮勝先思敗,方可百戰不殆。
隻是韓紹的這個‘萬一’,卻讓公孫老祖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因為一旦這個‘萬一’成真,就不隻是他們一家的事情。
而是整個天下要麵臨的浩劫。
公孫老祖收回目光,蹙起眉頭望向韓紹。
“當場就與咱家言‘天賜忠良!冠軍侯,果不負朕望矣’!”
公孫老祖笑笑,安慰道。
公孫老祖有些被氣笑了。
閹人嘛,胯下越是少了點東西,越是喜歡聽好話。
“幸得李常侍不以韓某鄙薄之身,折節下交,韓某至今感懷至深啊!”
“今日倒還真是熱鬨……”
“能與侯爺這樣的當世人傑相交,是咱家的榮幸!”
“冠軍侯這般連道‘慚愧’,莫不是在說陛下識人不明?”
“怎麼?當老夫輸不起?還是不信老夫剛剛那話?”
可意外之後,卻又不那麼意外了。
“怎麼?你‘看’到什麼?”
“定北將軍,接旨吧~”
每逢危機,冥冥之中多有感應。
不過李瑾倒也不是覺得這廝真的敢行那叛逆之舉。
畢竟鎮遼城有李文靜的獬豸衛,加之距離又遠,鞭長莫及。
而對於李瑾這樣的天家忠犬來說,不是絕對的忠誠,就是最大的不忠。
隻是覺得……這廝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忠良’。
“讓他直接進來。”
隻是讓韓紹可惜的是,相較於上一次,上三境的大修行者卻是一個沒死。
不但知道聖旨的內容,他甚至還知道這一封本該九月就該送來的聖旨,為什麼會拖到今日。
而韓紹卻是聊著聊著,就沒多大興趣了。
“侯爺,宮中有天使至。”
“你活,這個未來就在,你死,一切皆無。”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隻要沒有拋售或者退市,虧掉的錢,就不算虧。
不得不說,若是換到前世,公孫老祖估計也是根老韭菜了。
陰柔沙啞的尾音,婉轉地繞了一下。
說完,衝韓紹言笑晏晏道。
對此,李瑾自然是頗有興致。
而就在韓紹思緒飄忽的時候,聖旨終於是念完了。
見韓某人一副頗為不耐煩的樣子,李瑾麵色故作一滯,心中卻是冷哼。
說完這話,李瑾也就不再墨跡了。
韓紹心中惡寒,顫聲高喊。
所以隻是靜靜地看著公孫老祖。
“萬一真出了什麼意外,也不要硬撐,打得過就打,打不過……”
“李常侍,要不咱們……說正事?”
“沒有。”
“老夫既然已經上了賭桌,搏的就是你這小子的未來。”
他自然有理由,深厭之!
忠良?
“李常侍大駕光臨,韓某未曾遠迎,還望李常侍恕罪!”
“難不成是緊張了?”
聽著公孫老祖的溫聲寬慰,韓紹笑了笑,然後神色頗為認真的點頭道。
有些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一番調笑雖然短暫,卻將這一老一少的關係,瞬間拉近了幾分。
“臣冠軍侯紹,敬聞聖音!”
“凡事當以保命為先!”
“如今每每思之,更是時常感慨,時常懷念!”
韓紹聞言怔了怔,隨即失笑。
很奇妙。
類似‘天命’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韓紹大抵是不信的。
麵對這樣的存在,就算是自己本身同為七境,又是出自宮中,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咱家不過天家一老奴耳,哪敢談什麼為陛下分憂?”
“冠軍侯,接旨吧。”
感受著肩膀處沉重的力道,韓紹麵上的笑意也漸漸淡去。
一通洋洋灑灑的屁話下來,韓紹其實並沒認真仔細的去聽。
隻是笑著笑著,竟然暢快起來。
好閹狗!
韓紹心中怒罵,麵露惶恐,口中連道不敢。
“如此這般目中無人,方才不負少年意氣!”
對於公孫老祖而言,他還真怕韓紹這小子熱血上頭之下,在某些明知不可為的時候,枉送了性命。
韓紹搖頭笑道。
拋開那些暗地裡的籌謀與算計不談。
此刻的韓紹神色真誠無比。
實際上,當初李瑾接下聖旨時的顧慮並不是自己想多了。
無它。
神都那點該知道的事情,李赫隔三差五就有消息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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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草原時,就該弄死這廝算球!
每每想到這裡,李瑾就不禁扼腕歎息。悔之不已。
後麵補上的那一句,卻是讓韓紹心中隱隱生出一股暖流。
在此之前,有的唯有患難與共、同舟共濟。
趁著府中女侍奉上茶水的間隙,韓紹起身踱步到門前,靜靜等候。
不但言語間小心翼翼,多有吹捧,就連賄賂自己,都有些放不開手腳。
“你還年輕,就算一時失手,也無關緊要,大不了重頭再來。”
看著韓紹這副情真意切的姿態,李瑾一時間竟也生出幾分觸動。
而韓紹則是想知道一些神都,乃至於宮中的事情。
至於說什麼‘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之類的話,此時沒人會去想,更沒人會去提。
不過廢話歸廢話,實則在座的兩人都在試圖從這些廢話中尋找一些有用的東西。
“奉天承運……”
“既如此,韓某就先謝過老祖了。”
心中念頭倏忽轉過,李瑾麵上笑意盈盈,意味深長地打趣了一聲。
因為那是事成之後,才有資格去計較的事情。
公孫老祖錯愕,隨即大笑。
“侯爺軍務繁忙,咱家區區閹人,竟勞駕侯爺親自出迎,實在慚愧!”
北宮那些逆臣,不出意外地將這封聖旨封駁了。
如果說公孫老祖的前一句的‘替他撐著’,還有可能是場麵話的話。
“老祖就不怕被韓某敗壞了家業?”
很難說這是不是上天給予的某種預警。
“若此生幸得有成,定不相負!”
韓紹回眸,對上公孫老祖凝重的眼神。
目光瞥見那道於府中快步迎上前來的身影,李瑾心中一時間竟有些悵然。
人活著,一切還有希望。
“或許吧……”
聽到韓紹這話,公孫老祖順勢放下韓紹的肩膀。
雖然時至如今,他早已無懼對方。
可李瑾卻知道,一切早就已經大不相同了。
“這不!隨後就讓咱家馬不停蹄來幽州宣旨了。”
韓紹聞言,連忙道。
或許是習慣了宮中的亦步亦趨。
韓紹討厭這樣的麻煩,所以寧願將姿態擺得低上一些。
好在不消片刻,那道還算是熟悉的身影,便在呂彥的引路下來到了韓紹的麵前。
“哈哈!不錯!非是目中無人,乃自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