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連好處,他們也拿到了。
在冠軍城當牛馬的這近一年間,他們整日勞苦,修為卻遠勝在神都的十年蹉跎!
有著這般巨大的好處在前,他們又有什麼理由不呼朋喚友?
至於說這麼做,會不會擠占他們如今擁有的權力和地位。
他們倒是沒有太多的顧慮。
一來就冠軍侯府文官一係而言,不論未來會來多少人,他們也是元老、前輩。
以他們對那位冠軍侯的了解,必然不會虧待他們。
二來……相較於那些手握刀兵的軍中武人,他們這一係的力量實在是太過薄弱了。
此時的他們迫切加強自身的力量。
不求能跟那些武夫一較長短,隻希望來日自己跟那些鼻孔朝天的匹夫說話時,對方能正眼看上自己一眼。
至於說什麼要將這些猛獸關在籠子裡?
他們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畢竟就現在看來,無論實力、還是勢力,都不足以讓他們滋生出這樣的野心和想法。
更何況在這方修士大行其道的世間,文武之間雖然也是天然對立,可真要說起來這二者之間的界限,其實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
那些出身世族高門的武人放下刀兵、脫下甲胄,就能高居廟堂、處理政務。
同理。
整日流連於案牘的文人被逼急了,也不是不能拿起刀兵於戰場上殺個七進七出,若個書生萬戶侯!
所以此時文官一係的這些人想法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
隻是出於一種類似於為了自保而想要增強自身的集體意識和本能反應罷了。
而且在他們看來,自己等人這麼做,想來他們那位侯爺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那就這般定下吧!”
“等到明年天暖之後,咱們便廣邀親朋,其聚這冠軍城,共謀大事!”
之所以要等到明年天暖……
原因自然也不言而喻。
今冬大戰,看樣子是避免不了了。
而戰場之上的勝敗,就像是剛剛虛空之上的那場大戰,不到最後,誰又能一眼看出最終的結果?
這跟信心無關。
純粹是他們覺得自己陪著冠軍侯賭命也就罷了。
實在是沒必要拉著親朋好友一起。
那樣未免也太過不當人子。
想到這裡,在座一眾文官心中歎息,眼中浮現出一抹揮散不去的憂慮與慌亂。
說到底,文人還是文人。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終究沒有那些軍中殺胚漠視生死的膽氣與漠然。
而就在這時,在座忽然有人遙望頭頂虛空,驚呼一聲道。
“快看!天象又變了!”
眾人抬眼,旋即色變。
因為剛剛恢複了片刻平靜的夜空美景,此時再次被攏上了一層充滿血色的慘然。
狂風呼號,有如天哭。
而後便是一陣血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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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
這番淒厲景象似曾相識,在神都時他們見過。
來到冠軍城後,又遠遠看到遼東郡出現過。
而現在……就在這冠軍城、就在他們頭頂的這片虛空。
他們又見到了!
毫無疑問,他們知道這是又有仙……隕落了!
隻是這已經是這前後一年間,隕落的第幾尊七境真仙了?
他們也有些記不大清楚了。
隻知道曾經在他們眼中強大有如古之神祗的七境真仙,如今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
一尊、兩尊……等到這超過雙手十指之數。
就算是早已脫離凡俗之身的七境真仙,也不過隻是一個數字罷了。
心中唏噓感慨間,在座眾人抬頭望向虛空。
城中所有人同樣也是如此。
直到虛空中傳來一聲不出預料的熟悉清朗聲。
“逆賊來襲,已為本侯所斬。”
“時候不早了,諸位安心歇息便是,彆誤了明日的事情。”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如此懈怠,豈不耽誤本侯坐享其成?
這是韓某人內心原本的想法。
可他這副雲淡風輕的話音,落在城中十數萬軍民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你看!
侯爺於虛空迎戰一尊七境真仙的逆賊,一番浴血奮戰後,竟然還不忘關心我等休息。
如此仁德、慈悲,古來為君者,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刹那間,有人為韓侯的強大戰力而激動嘶吼。
“侯爺斬儘宵小!蕩平一切敵!”
“侯爺無敵!”
有人為冠軍侯的體貼關懷,感動落淚。
“侯爺仁德!我等得遇侯爺這般主君,乃此生行事!”
“縱萬死亦不悔矣!”
那些在尋常百姓眼中高冷疏離的軍中武人,此時更是儘顯狂熱。
手中長刀出鞘,血色月輝之下,長刀如林。
“賀侯爺大勝!”
……
斬仙之後,大勝之下,闔城沸騰。
巨大的聲浪,衝天而起,直觀雲霄。
身處虛空之上的韓紹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沒有去在意下方那已然沸騰的十數萬軍民。
也懶得去管他們今夜是否無眠。
隻是扭頭回望了一眼身邊神色難掩震驚的公孫恂和陳家老祖。
“那姓鄭的老貨,臨死前……說了什麼來著?”
沒辦法。
那老貨一身修為實力不咋樣,可嘴巴卻是賊臟。
之前沒動手之前,那一句‘沐猴而冠’,既有‘猴’,又有冠,已經將韓紹氣得不輕。
後麵絕望之下,又是咒罵,又是拿神都那位大人威脅他、引誘他。
說什麼……若是今日殺他,來日那位大人必然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又說什麼隻要他能活,必然會為他韓某人說情……
最後還勸說韓紹識時務者為俊傑,棄暗投明,舍棄神都那位昏君,轉投那位大人麾下。
屆時必然青雲直上、飛黃騰達!
開玩笑!
當我韓某人是什麼人?
三姓家奴麼?
嗬忒!
太康帝再是昏庸無能,可他一直對韓某人不差!
左一個徹侯之位。
右一個定北將軍。
內庫珍藏秘典、修行輔助寶藥,更是成批的送。
甚至還準備用駙馬之位,誘惑、蠱惑他。
那高居相位、權傾兩朝的老不死又算個什麼東西?
打兩句嘴炮就想質疑、動搖韓某人對陛下的忠貞?
忠貞!
那是另外的價錢!
得加錢!
所以懶得再聽鄭範那老貨廢話,直接便送他上了路。
而此時一旁的公孫恂與陳家老祖看著那具懸於虛空的屍體,然後麵麵相覷了一陣。
最後終於由公孫恂這個關係近一些的,抱拳回應道。
“回君侯……他求饒了……”
君侯,一個親近中又帶著幾分疏離的敬稱。
這般稱呼韓紹的,似乎隻他公孫恂一人。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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