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夢見……”
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變得蒼白無力。
隻有微張的唇瓣和凝固的目光,最真實地表達了茶依依內心的錯愕。
“既然你都夢見了,那你應該知道,那晚的男人就是……”
‘你’字還沒說出口,嬌軟的唇瓣就被男人修長的食指抵住。
幽蘭殤俊雅的麵龐似笑非笑,有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複雜與混亂。
像是心底的情緒太多,情緒之間相悖、相克,無法合理的相融在一起,導致麵上的神情也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你想說那晚的男人是我?”他語調寒涼,“我承認,那男人與我的身形的確很相似。”
“不過在夢裡,我並未看清那男人的臉。”
“無論我怎麼努力,那男人的臉始終被一層薄霧覆蓋、模糊不清,叫我難以辨其五官。”
幽蘭殤垂下眼皮,看著女人呆愣的小臉,短促地嗤笑一聲。
“夫人,你一定想不到,那輕薄的白霧能遮住那個男人的五官,卻遮不住他暗紫色的眸子……”
男人的話,如一道天雷狠狠劈下,讓茶依依心底的防線徹底坍塌。
她睜著一雙空洞的杏眸,不斷地搖頭,嘴裡念念有詞。
“不……不會的……我沒有和彆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你,就是你。”
那天晚上,她的確視線朦朧,可她有認真確認過對方的身份。
他說話的聲音,他身著的衣服……
他怎麼可能不是他?
幽蘭殤低頭俯看女人眼中如斷了線的淚珠,鳳眸裡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心疼。
他輕輕吻去淚珠,柔聲輕語。
“夫人,彆哭了,我不怪你。”
若是茶依依把彆人當成了他,稀裡糊塗被騙去了身子。
他就算心有怒火,也隻能打碎牙往肚裡咽。
他喜歡她,做不到因此休棄她。
隻等找出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將對方一寸一寸淩遲致死,以泄心頭之火。
“他是你……他是你……”
女人倚靠在男人的肩上,眸色死寂,小嘴固執地重複著那幾個字、來回念叨。
也不知道是強調給自己聽,還是強調給幽蘭殤聽。
“夫人?依依?”
“他是你……他是你……”
茶依依宛若陷入夢魘之中,對男人的呼喚充耳不聞,隻不停歇地小聲絮叨。
女人沙啞的嗓音和絕望的神情,如一把刀狠狠插在幽蘭殤的心上,讓他的心痛得幾近痙攣。
“夫人,是我,你說是我,那就是我。”
他趕忙把她摟進懷中,像對待孩子般低聲輕哄。
此言一出,女人果然安靜下來。
沒過幾秒,她又抬起頭執著地問道。
“夫君,那晚的男人是你,對嗎?”
麵對女人眼中隱隱的期待,幽蘭殤喉結滾了滾,終是低聲應道。
“嗯,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
女人立即展露笑顏,如釋重負。
男人被女人難得的笑容晃了眼,正看得入迷,對方卻低下腦袋、重新靠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安靜得有些詭異。
良久,幽蘭殤腰間的一塊玉牌,突然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
男人伸手拂去,玉牌上的光芒才在霎時間隱去。
這玉牌是幽涼川給的,說是怕柔兒遭遇不測,找不到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