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全英前20的律師樓,艾倫-賓漢姆頓在燕京的環球貿易中心有一個分所。不過,林義龍卻很不喜歡燕京分所的主管合夥人林義龍在完成第一個碩士學位回到國內做修學旅行時,向這位主管合夥人投了簡曆和求職信,被告知“很遺憾地沒有空閒職位”——等林義龍成為艾倫-賓漢姆的在並購工作的高級助理後,兩人雖然“冰釋前嫌“,可後續的合作卻一直不睦。對那個布裡斯托爾法學院畢業的主管而言,顯然從威爾士大學畢業的林義龍的能力不足以在艾倫-賓漢姆頓擔任高級助理,甚至是普通法律文員;而對林義龍來說,他更喜歡與畢業於同一個法學院的香江分部的合夥人一起共事——對燕京主管直晃晃的排斥進一步地加深了林義龍與燕京主管的隔閡。倒是燕京主管在考慮林義龍的資曆和文化背景之後,做出了一個“林義龍很有可能會變成接任他擔任燕京分所主管的職務”的判斷,就對林義龍“繞開”他的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所有遠東業務取得進展都離不開他,成功的業務他都有份;一旦在哪裡出錯了,則是林義龍的法學院前輩與林義龍主管合夥人的責任。總地來說,這位主管跟林義龍的關係就是相互厭惡的。以至於林義龍如果不是必要,很少來環貿的燕京分所公乾,即便是出於秘密會見等因素不得不來,他也會和幾個北美法學院畢業的同僚們提前預約時間和內容。
這一次的見證必須在這個分所進行,因為文件內容都是經過確認的而且文件條目數量非常少,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在結束他的工作之後,林義龍到晚上7點之前都是他的私人時間,可以在燕京四處閒逛,然後坐上前往浦江的飛機然後轉機回倫敦。
林義龍在燕京,尤其是在環貿有很多同學,大多從事跟金融或者國際貿易有關的工作。他們不太忙的時候就會陪林義龍在附近找個咖啡館聊聊天或者吃個飯。然而,在午休剛剛結束的下午一點,能陪林義龍小坐的熟人希望不是很大。
幸運的是,他當作朋友的許振坤剛好有空,請了整個下午的假來陪他。
林義龍因為還要前往浦江然後飛回倫敦的關係,把地點定在了環貿附近的一個咖啡廳裡。在稍稍地吃了一點,許振坤來了。
許振坤是林義龍初中同學,兩人因為家住得比較近,經常一同上下學;之後兩人雖然在學業和事業分開,但一直沒斷聯係。如果說林義龍在英國屬於那種無緣高層但仍然在努力的中層,那許振坤絕對屬於社會精英東大畢業,在美菱銀行擔任過項目負責人,被某個公有製銀行的投行部特聘後擔任一個部門的負責人,負責掌控幾十億的資金流向——然而,在外表上,如果他穿休閒服而不是穿著幾萬的西裝或者帶著一對金絲邊眼睛並總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的話,他們公司前台大概會把膚色稍顯灰暗的許振坤是當作是一個前來送快遞的小哥或者借快遞小哥身份來這個辦公樓行不軌之事的竊賊,尤其是許振坤出現在林義龍麵前的樣子被她們見到以後本來就不怎麼紅潤的臉龐徹底失去了血色,總是低著頭畏懼路人和鄰座的目光,完全沒有工作的舍我其誰的霸氣,活活像一個怕光的吸血鬼。
從許振坤來得失魂落魄的樣子,林義龍看得出來自己的好友肯定是遭遇了一些不幸;按照林義龍對許振坤的了解,許振坤雖然有些張狂,但還算得上是張弛有度,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變成這個模樣絕對不會因為工作;既然不是工作上的,不免許振坤的生活出現了什麼問題,反而不方便問。
“你怎麼了?”李毅龍問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今天愁眉苦臉的。”
“什麼事兒也沒有。”許震坤答道,同時瞥了林義龍的眼睛一下。
林義龍意識到自己的好友要說些什麼,咖啡廳人多口雜,不便交談。
林義龍不得不帶著他的好友回到阿倫-賓漢姆頓的燕京分所的會客室,隻有這裡他們談話的保密性才能夠得到保障。
“我今年二月份結婚了。”許震坤低沉地說道,“對象是我大學同學。”
林義龍大感意外,他從未在上一次三月份與許震坤的聚會中察覺到什麼苗頭,這個消息對他如晴空霹靂一般。兩人的關係在同學圈裡被傳得如何如何好,但也許正因為林義龍太珍視兩人之間的友情,在他們之間保留了太多空間,反而跟同學關係相比顯得更為生疏。林義龍雖然驚愕了片刻,很快地回過神來,示意許震坤繼續說下去。
“我以為通過結婚她能對我死心塌地,可是昨天,她卻給我留下了一封信,出走了。”許震坤痛心疾首地說道,“難道是因為我麼?”
林義龍一下就明白了許震坤的言語隱藏的意味,心中一萬匹羊駝狀生物呼嘯而過,表麵上像不懂一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讓你幫我想個辦法,怎麼讓我能懲罰她。”許震坤暴怒道。
林義龍對許震坤的狂怒撇撇嘴“合法的手段就是離婚,而你要是走在這條路,我這裡有幾個專門的婚姻律師的聯係方式,能幫你爭取到理想的分割財產。”
許震坤感到林義龍言談中帶著的不滿,隨即回想起他未曾邀請林義龍出席自己的婚禮。發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親手在林義龍和自己的關係上紮了一根永遠繞不開刺。既然是已經不可逆轉的傷害,如何修補才是最重要的。
“抱歉。”許震坤做著假惺惺的自我檢討。
林義龍已經想不出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維持和許震坤之間的友誼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在自我反省之後,林義龍在審視是不是犯了跟許震坤一樣自大的錯誤,擺出了一個商業化笑容“我想這個事情在於理解和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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