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龍非常不喜歡倫敦的東區和南區。
這種厭惡來源於在威爾士實習並考取出庭律師資格的那幾年,曾經多次來倫敦參加出庭律師協會的學徒餐之後的種種不愉快。
倫敦四大出庭律師公會之一的林肯公會總安排在周五或者周四的晚上七點舉行學徒餐。新加入法學公會的學生第一年必須要參加的一共16次入門學徒餐。從維多利亞返回其他地方的長途大巴總在晚上8點鐘就收車。這就使得非倫敦的學生不得不在這裡的各大旅館經常客滿的周末尋覓對付一晚的臨時住所。
林義龍的總是會預訂距離聖保羅大教堂不遠的一家青年旅社,這裡距離林肯公會食堂不遠,而且地處中心商業區,夜間也很安寧。在他訂不到這家青旅的時候,隻會預訂地處蘭伯斯南邊最便宜的青旅。蘭伯斯區,每周五晚大街上會充斥著一群年輕的周末出來放縱的醉鬼。林義龍總試圖嘗試繞開這些醉鬼走,即使林義龍如此小心,還是有兩次在偶遇這些混蛋的時候被甩了酒瓶子。一次沒砸中什麼東西,還有一次林義龍被飛濺的玻璃碎渣擦傷了後頸處的皮膚。
那次受傷之後,林義龍的臨時落腳點移位到一家位於倫敦東區的青旅,然而在這幫忌酒的安拉教徒中生活也讓他感受到倫敦地區的警力不足從每周五下午就開始聚集的安拉信徒會在街邊半強迫似的賣給你一些毫無價值的高價小手工藝品。雖然他林義龍不怎麼敵視安拉信徒,這裡他所遭遇的還不如偶遇蘭伯斯那些醉醺醺的無恥混蛋。以至於斷了他產生再踏入倫敦東區的想法。若非他每天都要在滑鐵盧站換車或者去狗島(isleofdogs)或者加拿大水塘(canadaater)的主顧那裡公乾,恐怕他永遠也不會涉足這兩個地方。
不過,正因為這些不和諧的存在,這兩個地方的房租要比倫敦市中心其他地方低不少。如果住不到學校宿舍的話,這裡是窮學生為數不多能負擔得起的地方。
(順提,東區也是站街女和私人陪護相對多的一個地區。)
薇拉,納迪亞的雙胞胎妹妹,就住在倫敦東區的一個街角雜貨鋪樓上二樓的一個合租公寓裡。
在被納迪亞拉去倫敦東區的車上,林義龍把整個錢包裡的一張二十鎊紙幣和所有硬幣加起來勉強支付了車費,
直接用鑰匙打開了公寓大門,在用玻璃幕牆隔開的公共廚房裡,一個身著短袖t恤,睡褲的麗人正在做飯。
納迪亞走進廚房,跟自己的妹妹擁抱了一下,然後對站在門廊的林義龍指指點點。
納迪亞和薇拉長得一模一樣,一樣柔順的黑色秀發,一樣淺棕色的眼睛,一樣無可挑剔的臉蛋。倘若不是納迪亞穿著林義龍要求的套頭運動衫和寬鬆的運動褲的話,林義龍絕不可能分得清誰是納迪亞和誰是薇拉。
“薇拉,這是葉龍-林先生,你可以叫他尤裡。”納迪亞把自己的妹妹介紹給林義龍,還是把林義龍的名字說錯了。
“你好。”薇拉大方地用英語說道,“見到你很高興。”
“你好,耶昂小姐。我的俄語還湊合,您完全可以說俄語。”林義龍使勁地聞了聞彌漫在客廳的味道,用俄語說道,“味道真香,牛肉薏米粥?”
“我姐姐剛才打電話給我,正好我也剛剛回來。”薇拉環顧四周,整個公寓是在太臟亂了,她害怕在自己在林義龍眼中被誤認為是一個從事不齒職業的壞女孩,“抱歉,我這裡很亂,要不然到我房間裡吧,那裡乾淨一些。”
林義龍點頭同意,任薇拉在前麵引路,納迪亞跟在兩人後麵,雙手拎著盛著薏米粥的鍋。
應該如何形容這間臥室呢。簡而言之,林義龍的評價剛剛走進的這間臥室“不適宜人類居住的”灰白牆麵被雨水滲透牆體留下的痕跡和苔蘚占據了很大一部分;窗戶四周的牆皮已經脫落;整個房間裡充斥著地毯受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