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便對薩姆進行評價。”林義龍說道,“但如果從田叔的角度考慮,是個好女兒,但缺乏閱曆。”
“你覺得,讓薩曼莎當你妻子怎麼樣?”田叔終於問起了林義龍最擔心的問題。
“我覺得,這個事,田叔應該去問問薩曼莎,先去征求她的意見。”林義龍答道,當麵拒絕是不太好的。
“她這點意見其實無關緊要。”田叔陳述道,“如果龍龍你先對她展開追求,我會儘可能地幫助你的,肯定會事倍功半的。”
“我並不懷疑這一點。”林義龍回答道,“我還是覺得,田叔應該先去問問薩曼莎,願不願意。我和薩曼莎在獅城短暫地相處過,不過她並不是非常信任我。我據此相信薩姆並不願意,我們應該薩姆的意見。”
“那好吧,我先問一問我女兒。”田叔長歎,知道這是林義龍明確的拒絕,也就不再把這個話題拒絕深入了。
“可田叔,你這樣做真心值得麼?”林義龍問道。
“假如我不這麼做,結局也是一樣的。”田叔搖搖頭,“你知道,一個看似威風八麵卻搖搖欲墜的企業想要生存,就要在財務報表上靈活應對——我在這個職位上,從科員做起,到財政總監,已經靈活應對了幾十年——積累下來,隻要查,身為主要責任人的我肯定會第一個被推出來祭旗。你經手的那兩套房子,肯定也保不住。既然剛開始就把什麼責任都扔給了我,那我也隻能這樣,反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其他人也能心安。”
“哪怕以後再也不能回國?”林義龍問道。
“哪怕以後再也不能回國。”田叔用肯定的語氣重複道,“我父親母親前幾年已經相繼去世,除了你田嬸和薩曼莎,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她們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她們。”
對於這個田叔,林義龍隻是有些看不起——即使他自己整個事件裡收益最大的那一個——田叔這次的利益,其實是從其他券商和股民手裡巧取豪奪下來的。縱使這些人也是林義龍在金融市場裡敲骨吸髓目標,可林義龍卻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損人利己”。念及這次交易給自己帶來的龐大收益,林義龍也隻能發自肺腑地感謝這位田叔,可在這之後,林義龍不認為他會主動地與這位田叔繼續來往——把他介紹進艾倫-賓漢姆頓的這個人情,還清了。拒絕田叔的女兒薩曼莎,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除了經濟上的和人情上的所得,林義龍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彩頭:自己的老冤家,路特斯公司的王總被他設計除掉了。
當王總在浦江第一次見到林義龍並聽到他要在空頭市場發力時,他那灰暗的未來就成了定數。因為曾經勾結當地地下勢力企圖逼迫自己和好友許振坤,這樣摻雜著暴力的場外手段林義龍必然不能放任;他給正在調查路特斯公司的經濟警察留下了非常明顯但外行卻難以發覺的線索,調查人員們順藤摸瓜,肯定會找到所有線索所指向的路特斯公司。假如王總曾經透露出路特斯公司和頂級公子哥之間存在真實的經濟聯係的話,為了清理手尾,王總能活到獅城,已經屬於上天的恩賜了。
“真是抱歉。”林義龍讀到獅城當局在征集一具無人認領的自戕者的殘骸時,這樣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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