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菁聞言,隨後緩緩跪在太後身邊,鄭重說道:“太後言重了,不管是江陵王還是靖王,皆是身份尊貴、風光霽月的人物,並非蔓菁可以高攀的。太後所擔心的事,蔓菁斷不會讓其發生。”
太後見狀,心中糾結又惆悵,連忙拉起李蔓菁,聲音略顯傷感:“丫頭,快起來,哀家不是責怪你。隻是哀家真的害怕,怕看到曆史重演。”
太後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逐漸泛紅,仿佛回憶起了她痛苦的過往。
她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悲傷:“當年哀家在後宮鬥爭,不知經曆了多少風浪,機關算儘,隻是鬥贏了又如何呢?當初宇兒和躍兒兩兄弟骨肉相殘,哀家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最終不得不做出選擇,卻也深深傷了宇兒的心。”
聽到這裡,李蔓菁的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太後此刻竟會對她講述這些前朝辛密,也是前朝複雜權鬥的真相。
她穩定心神輕聲勸慰道:“太後娘娘保重鳳體,切勿太過傷心。”
郭嬤嬤連忙遞上絲帕,紅著眼眶輕聲勸慰:“娘娘,保重身體要緊,往事已矣,不可再傷神。”
太後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聲音裡透出深深的無奈與痛楚:“宇兒……他到死,都沒有從江陵回來看哀家一眼。哀家知道,他是怨我的,怨我選擇了躍兒而不是他。可當年那種情況,哀家彆無選擇,哀家想自己的孩子都活著啊!”
李蔓菁聽著太後的話,心中升起複雜的情感。
她從未想過,太後竟然也有如此深刻的悔恨與無奈。原以為高高在上的太後無所不能,但此刻看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在權謀中被逼無奈、為生存拚搏的母親。
太後漸漸平複了情緒,目光變得深邃而沉重,語調中夾雜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哀家在這權力的漩渦中鬥了半輩子,什麼也沒得到,反而失去了許多。哀家恨透了這深宮,恨透了這無休止的權力鬥爭。但更讓哀家痛心的是,你們這些孩子——你、澈兒、澤兒,都是這場權鬥中的犧牲品。”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無助:“哀家看著你們一個個卷入這漩渦,卻無能為力。即便身為太後,哀家也隻能在一些無足輕重的地方做些補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太後娘娘不必如此自責,”李蔓菁柔聲說道,“這世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李蔓菁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與無奈,“而在權力的旋渦中,許多時候我們身不由己,隻能隨波逐流。”
“您一直都在為了澈王和靖王而操心,也為了大局考慮,您所做的,已經是無比的艱辛與難能可貴了。”
“是啊,哀家明白,”她聲音微弱,透著幾分無奈與自嘲,“當年的我以為,隻要手握權勢,便能改變命運,保護我所珍視的人。可最後,哀家才明白,越是想掌控一切,便越是容易失去。”
她的手輕輕撫過袖口,仿佛是在觸摸過去的回憶,那些已經成為曆史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曾經的鬥爭、謀劃、權術,都已經化作一縷縷灰塵,被時光所掩埋。
而如今,麵對澈兒與澤兒,太後深知,曆史或許會再度重演,她無法阻止。
“太後娘娘無需過多憂慮,”李蔓菁輕聲說道,“蔓菁相信,江陵王與靖王兩位殿下心中自有分寸。”
太後輕歎一口氣,“罷了罷了不說了,哀家乏了,翠荷,扶哀家回去吧!”
“是,太後娘娘。”郭嬤嬤立刻上前,輕輕扶住太後。
“丫頭,哀家下午便要啟程回宮了,你也不用拘著,哀家知道你母親有個陪嫁莊子便在這附近,你左右回去也無事,不若在莊子裡住上一住,散散心也好。”
李蔓菁行禮,恭敬地應道:“是,蔓菁謝太後娘娘記掛,太後娘娘請保重鳳體。”
太後似乎疲倦不堪,微微擺了擺手,隨後站起身來。她的身影在光影下顯得格外單薄,仿佛權力鬥爭的歲月已經消磨了她的精神與體力。
太後在郭嬤嬤的攙扶下緩緩向廂房走去。
回到內殿後,太後輕輕坐下,輕咳兩聲。
“娘娘,您是否要請太醫前來為您把脈?”郭嬤嬤小心翼翼地問道,擔憂的眼神緊緊盯著太後的臉色。
太後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必了,哀家沒什麼大礙,隻是累了。”
郭嬤嬤見狀,心中越發擔憂,但也不敢再多說,隻是輕聲叮囑:“娘娘若是累了,還是歇息一會兒吧,奴婢守著您。”
太後點點頭,靠在了軟墊上,微閉雙眼。
“翠荷,哀家昨日夢到宇兒了,他說他想哀家了。”太後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幸福與滿足。
郭嬤嬤愣了片刻,隨後輕聲勸慰:“娘娘莫要再傷神了,宇王爺從小便那般懂事孝順,定是不會怨娘娘您的。”
太後卻輕輕歎了一口氣,片刻後,又緩緩緩緩閉上了眼睛:“哀家這一生,鬥了半輩子,如今隻求子孫能夠平安,不再重蹈覆轍……”
郭嬤嬤眼含淚水,輕聲答道:“娘娘放心,王爺們定會明白您的苦心。”
太後沒有再回應,隻是緩緩呼吸,似乎真的進入了淺眠。
而郭嬤嬤則依舊守在一旁,默默為太後整理著被角,臉上寫滿了擔憂。
李蔓菁回到廂房後,心情複雜久久不能平靜。
他們這些人,每個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不管願不願意,都無法逃脫這命運,怕是權傾天下的太後,也無法置身事外,被這場爭鬥所束縛。
她想帶著鎮北王府走出這場旋渦,然而卻有一張無形的大網,不斷地拉扯著她,讓她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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