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他們的隊伍終於趕到了青鸞城。
青鸞城的城門遠遠地就映入眼簾,高聳的城牆因歲月侵蝕而顯得斑駁,隱約透著一絲滄桑。然而,城門口的景象卻讓人心頭一沉。
守城士兵無精打采,衣甲淩亂,臉上滿是倦意。
城外的空地上搭建了不少簡陋的帳篷,間或傳來病患虛弱的呻吟聲。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和腐臭,幾乎令人窒息。
趙承澤與李蔓菁下了馬車。
守城的士兵見到不遠處的隊伍,心中一驚。
隻見一列排列整齊、神情肅穆的士兵,正一絲不苟地守護著一條由無數物資車輛組成的、仿佛沒有儘頭的長龍,緩緩向城門靠近。
一個為首的士兵上前,目光掠過馬車與物資隊伍,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這位大人是哪位貴人?青鸞城如今正在爆發瘟疫,不便前往。”
靖王府侍衛高聲說道:“我家主子是當今皇室的三皇子靖王殿下,此次便是帶著賑災糧來救災的。”
這短短一句話如同驚雷般炸響,站在場邊的士兵統領愣住了,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他喃喃自語:“朝廷終是沒忘了我們”
隨即,他猛然站直身子,單膝跪地行禮:“卑職參見靖王殿下!”
其他士兵聞言,情緒都比較激動,也紛紛跪下齊聲高喊:“屬下參見靖王殿下!”
趙承澤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這些士兵,聲音冷峻:“此地瘟疫如何,細說給本王聽。”
士兵統領站起身,擦了擦眼角,語氣沉痛:“回王爺,城中瘟疫擴散迅速,短短半個月已有數千人染病,數百人死亡。醫館的人手不足,物資也幾近耗儘,現下隻能勉強維持”
“青鸞城太守何在?”趙承澤語氣低沉,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太守大人因感染瘟疫,已臥床數日。”士兵回答得小心翼翼,麵露愧色。
趙承澤皺著眉頭,來之前他對青鸞城也做了一些了解。
青鸞城與錦州城全然不同,錦州城是這一帶最富足的一座城池,那裡地勢平坦,良田萬頃,且處在通往江南必經之路,來往商客繁多,百姓相對富裕。
而青鸞城卻完全相反,這裡地處山脈之間,地形崎嶇,耕地稀少,遠離商路,多年來一直是貧困之地。
不過這裡太守朱廣誌卻是個老實人,不然也不會十幾年一直留在這個無人問津的青鸞城了。
儘管如此,太守朱廣誌卻是個難得的好官。
多年紮根青鸞城,他雖無卓越的政績,卻始終兢兢業業,心係百姓。
此次水患和瘟疫降臨,朱廣誌更是親力親為,安置受災百姓。
然而,因為沒有采用錦州城對待瘟疫那種極端辦法,所以瘟疫擴散的比錦州城嚴重得多,加之官府和百姓都沒有多少存糧,所以這裡的情況更加糟糕。
趙承澤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氣,下令道:“所有人聽令!暫時駐紮城外,做好防護準備後方可入城。”
“你!叫什麼名字?”趙承澤指向方才上前回話的官兵。
那官兵小心翼翼回複道:“小人姓陳名大龍,是這青鸞城的捕頭。”
趙承澤微微頷首,問道:“如今青鸞城的病患都在這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