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還有一事請教。”蘇櫻又道。
“女娘請講。”
“我們的田地在哪一片?”
“隨便哪一片,隻要是荒地,誰開出來就是誰家的!”村長指著周邊道。
除了大山,平地上的莊稼並不多,連成片的更不多。
生產工具落後,生產力低下,開荒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單是自家地裡的糧食就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有空餘時間和力氣,才去開荒。
開荒出來的地大多貧瘠、瘦,還要養地。
莊稼不肥,收成不高,又沒有太多的精力開荒,日子過得苦巴巴,勉強糊口。
“村裡可有耕牛、鐵犁?”
“有,不多,是幾家人合買的,再過大半月,就該播種冬小麥,你們…”村長為難道。
聞言,蘇步成麵露愁色,想開口借的話被堵住。
播種搶的是時節,自家的沒播完,誰會樂意把耕牛、鐵犁外借?
幾家人合買,意味著農忙時耕牛會很累,人家更不願意借,耕牛是農家人最重要的生產工具。
更何況自己一家新來的,跟誰都沒交情,又是墾荒,更費力。
隻能一鋤頭一鋤頭的慢慢挖了。
當初這些人不也是這麼過來的,耕牛、鐵犁都是後來有積蓄了添置的。
村長能幫的都幫了,剩下的得靠自己。
“千萬彆自己進山!等我消息!”臨走前,村長再三叮囑。
“知道!多謝村長!”蘇步成千恩萬謝。
“大兄,要進山?”蘇老二、老三問。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大兄拿主意。
蘇老二在工部,從九品上的工部主事,蘇老三在司農寺,從八品下的太倉署丞。
倆兄弟沒啥大能耐,官職不大,勝在聽話,執行力強,家裡、官場都一團和氣,人緣頗好。
“嗯,正是秋季,看能不能弄些山貨,總不能頓頓讓阿娘、孩子們喝清粥。”蘇步成點頭。
“山裡安全嗎?昨晚那動靜!咱家去哪些人?”蘇老二看看兄長,又看看文弱的子侄們。
除了哥仨,子侄們沒一個看著強壯,全都弱雞子一般的身體,進山不是白白送死麼?
“我和伯彥、阿櫻就夠了,你們留在家裡。”蘇步成拍拍二弟肩頭。
“那哪兒行!阿櫻一個女娘,瘦的一把骨頭,本就沒好全,去了能乾啥!
你帶伯彥、阿櫻去,不如我帶時彥、辰彥去!”蘇老二爭道。
“二兄,我帶柄彥跟你們一起。”蘇老三也道,“大兄,你留在家裡,老老少少還得你看顧著。”
“行啦,你們彆跟我爭!”蘇步成決定了,“你們皆因我受牽連!”
“大兄說的什麼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們本是同根生,有福同享,有難共當!”
蘇老三悶悶道,最不愛聽大兄說這話,忒生分。
“三郎,你還跟小時一樣!”蘇步成眼中帶笑,慈愛的看著三十多歲的弟弟。
三兄弟從小感情要好,都愛讀書。
最出息的當屬老大蘇步成,參加過前朝科考,雖未中選,但被杜家看中。
不但引薦做了縣丞,還把杜家女兒嫁與他。
雖隻是末流九品官,那也是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