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起來,就聽見阿娘罵人,接著又見拐棍給扔出來。
“彆喊我阿娘!老身受不起!”蘇老太太頂到,“你養的好閨女!誰還管得了她?反了天了!”
蘇老太太氣咻咻出來,中氣十足、火力全開的罵人。
蘇櫻和蘇綠緊隨其後,壓根沒理會老太太,自顧自拿起木盆打水洗臉。
蘇步成無奈笑笑,也就閨女有本事捅老太太肺管子。
“怎麼不多睡兒?”蘇步成見閨女眼下一道黑眼圈,打著哈欠。
“我想睡啊!你沒見老太太在乾啥?要不是阿綠護著,我又挨兩棍!阿綠背上都是腫的!下手比衙役好不到哪裡去!”
蘇櫻跟父親抱怨。
“大郎,你就可勁兒慣著,養成一身懶骨頭,將來有那個婆家要這懶女娘?”蘇老太太見父女倆有說有笑,氣不打一處來。
“阿娘,阿櫻昨天累了一天,合該多睡一會兒!”蘇步成好脾氣道。
“累?哪個不累?哪個閒著了?就她金貴?大郎,你呀,咱家不是在長安城那會兒,比不得從前!”蘇老太太語重心長教訓兒子。
“省的、省的!”蘇步成嘴裡胡亂應著。
大家都洗漱完,還沒吃早飯,都去編竹床。
說是竹床,其實不過是竹子剖成兩半,用麻繩穿成竹板,下麵墊石塊,簡易床就做好了。
一樣硬邦邦,但比睡地上強許多,至少腦袋不會沉重得像灌了水泥。
“大嫂!”韋氏來到灶前,杜氏在熬粥。
今日該小秦氏當值做飯,不知為何人還沒起來。
蘇時彥進去喊過,小秦氏沒搭理。
這麼多人還等著吃早飯,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蘇老二昨日說出和離的話後,突然渾身輕鬆,好像身上背負的那塊沉重大石被卸掉。
悶頭做自己的事兒,小秦氏愛咋咋地,實在沒力氣大清早就乾架,身累心更累。
“嗯!”杜氏笑笑,把胡餅掰碎了煮粥裡。
“真香!”韋氏接過半塊胡餅掰。
混著胡餅的粥濃稠,香氣誘人,大家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明明昨晚吃的那麼飽。
罵人的蘇老太太也停住,專心等著早膳。
蘇荷聞著香氣醒來,腦子轉了好一陣,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兒。
一下子坐起來,見身邊睡著小秦氏,並沒有殘肢斷臂,屋外有人在說說笑笑,心落進肚子裡。
揉著眼屎出來,院裡跟昨日沒啥變化,蘇荷又揉了揉眼,還是沒變化。
“那些猛獸呢?”蘇荷問眾人,沒人回答她。
“蘇櫻!你昨晚煮那麼多乾飯,彆想攤到大家頭上!”蘇荷想起睡夢中的醬油鍋巴飯。
蘇櫻沒搭理她,正在打理下水、和剩餘的豬頭肉,一會兒熬鹵水煮了,不然該臭了。
蘇綠、小桃都在幫忙,三姐妹配合默契。
“唉,跟你說話呢!蘇櫻!”蘇荷推一把蘇櫻。
“乾嘛?早上起來就要乾架?”蘇櫻放下手中的肥腸,起身朝著蘇荷走去。
“你、你彆過來!”蘇荷捂著鼻子連忙後退。
嫌蘇櫻身上一股屎味兒,手剛摸過腸子,醃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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