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杜氏見丈夫麵色不虞。
“睡吧!”蘇步成不知在想什麼。
“唉!”杜氏重重歎口氣,挨著丈夫躺下。
夫妻倆都無心思說話,明明是小秦氏母女鬨騰,為何他們難過、鬱結?
這破地方,和離休棄也罷、除族也罷,沒人管你,生存下來才是最大。
路上那麼難,一家人都咬牙熬過來了,為何在一切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卻變得麵目全非?
以前一直以為家宅安寧和睦,原來隻是假象,早有人心生不滿,覺得憋屈。
當不再有利可圖時,不再屑於偽裝。
隻是這鬼地方,鬨到自己被休棄,被除族,到底圖個啥?
沒有勞動力,也沒有多少野外生活常識,獨立門戶出去能活下來嗎?
這一晚,不但是蘇步成夫婦,其他人都輾轉反側,想不通為什麼。
很奇怪,這一晚沒有猛獸打鬨,整夜安靜的可怕,偶爾一兩聲夜梟怪叫,反倒令人不習慣。
早上起來,大家眼下都帶著黑眼圈。
洗漱後,韋氏煮粥。
杜氏打米時犯了難,“夫君,九娘和荷兒的口糧是一起,還是分出來?”
混在一起母女倆多少能混個飽,但母女倆不識好人心,會說扣著她們口糧占便宜。
分出去吧,母女倆沒勞力,根本整不出糧食,這點兒口糧熬不到糧食收成就得餓死。
更彆說她倆不會耕地、種地,上哪兒指望糧食收成?
說是切割開來,還是得靠大家養著。
養著心裡膈應,不管又真怕餓死,左右為難。
“先煮上,一會兒問問她們,自己單過還是搭夥。”蘇步成把問題丟給母女倆。
熬上粥,韋氏倒了些板栗在裡麵,昨晚的板栗粥好吃還頂餓。
蘇步成三兄弟繼續編竹床,少年們學著蘇伯彥把書翻出來晨讀,丟了一段時間,得好好溫習一下,不然怎麼教孩子們?
蘇櫻、小桃、蘇綠把酸棗洗乾淨,裝簸箕裡晾曬,然後繼續剝板栗。
“起床、起床!沒人養了還睡得著!”蘇老太太拿拐杖戳母女倆。
“哎喲!”母女倆被戳痛,迷迷瞪瞪醒來。
看著蘇老太太在眼前,有一瞬的迷糊,自己怎麼在老太太房間裡,隨後才想起昨晚的事兒,自己已不是蘇家人。
“還睡?等著旁人伺候不成?”蘇老太太眼神嫌棄、厭惡。
母女倆爬起來,洗漱一番,望著忙碌的眾人格格不入。
“秦娘子!”蘇步成喊了一聲。
小秦氏詫異的看向大伯哥,秦娘子,這稱呼真彆扭、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