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到時我等寫封信,煩請小郎君捎去,看能否幫上忙!”村老們紛紛道。
“多謝各位村老!”胡二郎忙道謝。
真要是有人搭把手,不但生意能做到長安,也意味著自家人脈拓展到長安,說不定還能結識到大儒。
“客氣了,小郎君,其實我們是自己幫自己!”村老們坦言。
大家族都很現實,當你落幕,不再聲名顯赫時,沒人記得你,你就是過去式。
但如果你有新的利用價值,能為家族帶來榮耀和利益,推動家族發展時,家族會集中資源、千方百計托舉你!
彆小看粉條、蜂蜜、茶油,粉條在當時可謂創舉,蜂蜜和茶油更不用說了,上層人不可或缺的日用品,稀缺且利潤巨大。
彆的不說,帶來財富的同時,還是權貴們結交的籌碼。
沒有哪個大家族不心動!
流放嶺南近二十年的村老們也需要一個契機與家族搭上線,為子孫重返長安做鋪墊。
一封信,既幫了胡二郎也幫了自己,相得益彰。
飯桌上氣氛再度熱烈,每一道菜都是珍饈,就連粗糙的陳米飯也香甜可口。
這陳米確實很香,蘇櫻用熱水洗了三遍,煮時還加了一勺油、一點兒鹽提鮮。
瓦罐煮的乾飯,後麵轉小火慢慢烘,盛飯前用飯勺刮鬆散熱,米飯晶瑩透亮,顆粒分明,吃起來彈牙。
罐裡的鍋巴也是特彆香脆,虎子、阿木、阿桑幾個孩子搶著吃鍋巴飯團。
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結束晚宴,胡縣丞幾人借宿幾位村老家中。
筵席一散,微弱的油燈照在屋裡,燈光如豆,牆上光影跳動,明明滅滅。
“老頭子,歇息啦,還在想啥?”高氏見丈夫坐那兒出神。
“我在想後續的人手安排!”楊老漢看一眼老妻。
“老了,老了!看看阿櫻,不得不服老!年輕時要是有她這般見識,也不至於全家落到這境地。”
“這女娘是有些能耐!”高氏很認同,“這樣的女娘不知會被誰家娶走?”
“這嶺南怕是找不出一人!”楊老漢捋了捋胡須道。
“怎麼,縣丞家二公子…”高氏覺得胡二郎跟蘇櫻挺配的。
不論從外貌、教養、家庭出身,倆人都很配。
“噓,莫要亂點鴛鴦譜!不能因為縣丞大人親民,咱就失了分寸!”楊老漢打住老妻的異想天開。
九品官再小那也是官宦,他們現在是流犯,是不同的階級,中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你這老頭!我是那種人嗎?這不是閒聊嗎?再說了,誰說女娘就配不上胡二公子?
你彆忘了,蘇郎君雖是流犯,跟咱不一樣,他是新朝犯官,遇到大赦說不定就能回長安!”高氏不滿地瞪一眼丈夫。
自己乃齊朝皇族後裔,對官員處罰、赦免那套流程不陌生。
蘇步成是流犯沒錯,但流放官員還在朝廷吏部的名冊中。
每年吏部都有對流放犯官的考核彙總,表現好的可以左遷,即往環境好一點的地方流放。
若有重大功勞或大赦,興許就能回去,儘管可能性不大,但總歸有這回事兒。
“是是是,你說的對!”楊老漢不想跟老妻拌嘴,胡亂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