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楊春華拉著鄭娘子的手,倆人相顧無言,一切儘在不言中。
沒有鄭盼兒把話挑明,自己與蘇二郎君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兒。
村老們都來朝賀,幾斤米、幾顆蔬菜,或是家裡珍藏的一點醃肉,表達心意。
唯有王老漢不見人影。
老兩口悶悶坐在昏暗的茅草屋裡,王老漢聽著外麵的喧鬨,兩眼發呆,一言不發。
王老婆子低聲啜泣,喧鬨聲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欺人太甚!不行,我要找楊守道說道說道!憑什麼?我們還沒同意兒媳歸家,他楊家就迫不及待將人許配!”
王老婆子越想越氣,打算攪散這婚事,自己不好過,彆人也彆想。
“老婆子,算了!”王老漢叫住老妻。
“老頭子,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可憐我家五郎,孩兒沒了,連媳婦也跑了。
死後孤零零一個人躺地下,都是我們當爹娘的沒用,連個媳婦都守不住,嗚嗚…”
“好啦!哭有什麼用?心跑了,留著人有何用?”王老漢嗬斥老妻。
“就這麼便宜楊家?”王老婆子不甘心。
“便宜如何,不便宜又如何?你我都快入土,還能奈何得了誰?”王老漢歎道。
“還是聽三郎的,給五郎過繼一個子嗣,將來百年,也有人給我們、五郎燒紙。”
王老漢終於麵對現實,兒媳留下又如何,始終麵臨過繼子嗣,不然百年後誰來燒紙?
既如此,兒媳留不留都無所謂,不如好聚好散,情分還在,逢年過節,農忙時節,大家相互走動,幫襯幫襯。
蘇時辰三兄弟窩在屋裡垂頭喪氣。
這事兒他們無力改變,也不想違心恭賀,躲在屋裡不肯見人。
蘇伯彥、蘇櫻來叫他們去看熱鬨,被拒絕,隻說腳痛,前日走了一天,腳上水泡沒消。
蘇櫻看看,沒再勸。
三兄弟正犯倔,越勸越擰巴,大喜日子,蘇櫻也顧不上,改天再說。
躲在屋裡也好,隻要不去鬨騰攪和就成。
後麵的事情實在太多,地裡的冬小麥、來年兩季稻開播,村裡的粉條、蜂蜜生產,葛根、蒟蒻、油茶樹種植等,以及正在進行的修路,一樁樁一件件都要耗費精力。
新宅子、校舍完工後的搬遷,以及迎娶新婦,也要逐一安排、考慮。
蓋宅子雖然省去材料、人工費用,但每日的夥食招待依然是個巨大負擔,蘇家攢的家底很快耗光。
兩三個月後的娶親總不能把人往家裡一接就完事,至少村裡人得請一頓,再省略也花費不小。
蘇櫻腦袋裡不停轉,弄點兒什麼,發筆小橫財,解決這個資金缺口。
事情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很多還需要時間等待,又不是神仙,手指一點就變出來。
粉條賣了不少,隨著原材料的消耗,產量再上不去。
蜂蜜收割也需時間間隔,天生地養的油茶果、蒟蒻、葛根、蕨根要等待來年,人工種植更是得等上兩三年。
生財之路處於瓶頸期,一時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短期變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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