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時斷然拒絕,三萬畝肥田,那是多少糧食!收了百姓吃什麼?官府從哪裡收租米稅糧?
“嗬嗬!賢侄,當年盧家怎麼扶持、供養你忘了?如今翅膀硬了,就跟盧家割裂?”族叔嘲諷。
“當年是如何匍匐在族長腳下發誓的?那些誓言忘了?”
“身為盧家人,侄兒不敢忘記家族的資助和培養!隻是,梧州真拿不出!
族叔一路走來,也看到梧州是個什麼樣兒,不然侄兒也不至於十年挪不了窩。”
盧照時對族叔的頤指氣使很是反感,回懟的話軟中帶硬。
有商有量,興許還能想辦法運作運作,可這位族叔居高臨下,像訓斥龜孫的傲慢態度,激怒盧照時,拒不配合。
當年的淘汰者,做了管事又如何?一個白身,離了家族這棵大樹,啥也不是!
“哼!賢侄好大的官威!我盧家高攀不起!”族叔氣的拂袖而去,倆人不歡而散。
盧照時暗中關注,這幫人並沒有放棄,而是四處打聽,最後奔梧縣去。
他糾結,想要裝作什麼都不知曉,任由族人行事,反正正常買賣,誰也說不出個啥。
可不想這一關注才發現,不止盧家,其他幾家都有人過來,都去了梧縣。
一個破小的梧縣,已是暗潮湧動。
可憐胡三思,剛提拔為縣令,還嗬嗬傻樂,絲毫不知頭上懸著一把刀。
盧照時無力阻止,身為五姓七望之一的族人,他沒有立場阻止,隻能任由事態發展。
可為何心中會有不甘和羞愧?
無心過年,躲在書房看書靜靜心,樹欲靜而風不止,他的心靜不來。
容忍不了彆人在自己治下為所欲為,梧州十年,再不喜歡,也對這裡的一草一木有了感情。
這麼多年,百姓多苦,多難,他都有看到。
自己也曾家境貧寒,隻不過運氣好,托生在世家,有幸選中作為人才培養,才過上好日子。
不然,他也跟這些窮人一樣,每日不知三餐在哪裡,然後在某個寒冬凍死街頭。
“大人!”門外有人喊。
“何事?”盧照時語氣不佳。
“府外有位叫胡不問的學子求見,說是梧縣縣令胡三思之子。”仆從小心回稟,生怕被大人喝罵。
“胡什麼?”盧照時以為耳朵聽岔了,胡縣令的兒子不是叫胡不疑嗎?
“胡不問,說是胡縣令長子。”仆從忙解釋。
“他來所為何事?”盧照時狐疑。
難不成盧家在梧縣惹出大麻煩,胡三思不好決斷?
“不知,那郎君模樣狼狽,說是有急事求見!”仆從又擠出一點兒。
要不是收了胡大郎的厚禮,他才不會冒著被大人責罰的風險來傳話。
“模樣狼狽?”盧照時唬一跳,這是把縣衙給端了?“快快有請!”
“大人!快救救蘇先生!”胡大郎一見盧照時,撲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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