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塊布料給兄長們、阿耶、二叔、三叔的。”蘇櫻把剩下幾塊布料給母親,湖藍色、青綠色、褐色、深藍色。
“嘖嘖!阿櫻真是大手筆!”老太太咋舌,一眨眼細布全給分光,一點兒沒窮人的自覺。
蘇櫻笑笑,沒跟老太太掰扯。
幾位兄長是教書先生,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再窮,也得有一身體麵衣衫。
二叔更不用說了,娶親總不能穿一身舊衣衫啊。
後麵還會有更多的收入,日子隻會越來越好。
再說一家人辛苦大半年,犒勞犒勞也是應該的。
杜氏、韋氏抱著布匹挨個量身材,有得忙了。
“時彥、辰彥開門。”妯娌倆敲門。
自打上次跑去南溝村找小秦氏,鬨騰無果,三兄弟無處可出,隻得灰溜溜回來。
蘇時彥、蘇辰彥不再與幾位堂兄弟談天論地,飯後就回屋,悶頭看書。
隻有沉浸在書中,他們才能忘卻現實的不如意和無能為力。
最快樂的時光便是上課時,講台上意氣風發、侃侃而談,揮斥方遒、激情豪邁。
看著台下孩子們仰慕的眼神,小小的虛榮得到滿足。
“伯娘、嬸娘!”蘇時彥打開門。
“在看書呢?黑咕隆咚的彆看壞了眼睛。”杜氏關心道。
“把燈挑亮些,彆怕費油,家裡不缺那兩個錢。”
“不用,一會兒就歇息。”蘇時彥語氣客氣疏離。
“來,看看喜歡啥顏色,給你們做身春衫。”杜氏、韋氏將四匹布放書桌上。
親娘不在,自然多關照些,讓他們先挑選。
“不用,伯娘、嬸娘,我們還有穿的。”蘇時彥、蘇辰彥婉拒。
穿新衣是因為父親迎娶新婦,他們心中彆扭。
“這孩子,換季了不做新衣穿啥?”杜氏說笑著,與韋氏量兩個侄子身量。
也不糾纏選啥顏色,知道倆人彆扭著。
蘇時彥、蘇辰彥也不再說話,任由伯娘、嬸娘忙活。
沒辦法,一介書生,蠻荒之地,離開蘇家沒法生存。
爭硬氣爭不了,流犯身份,三代不得科考,不得入仕。
隻能這麼熬著,待自己娶親成家,祖母過世分家,看有沒有機會自己出去單過,把母親接回來。
抱著布料出來,韋氏看一眼杜氏,無聲歎息。
三個侄子彆扭,她們又何嘗不彆扭?
天天好吃好喝供著,還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刺激到,讓三兄弟覺得不公正,受了委屈。
三兄弟心心念念要親娘小秦氏回來,成全他們的孝心。
杜氏笑笑,拍拍韋氏的手背,寬慰道:“不期望就不會有失望,該自己做的做了,其他的不去想,就沒那麼多煩惱。”
“你倒是想得開!”韋氏被逗笑。
“站在他們角度,何錯之有?明理是一回事兒,但遇到至親,誰也不好受,隻是…”
杜氏說到後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妻賢夫禍少,一個拎不清的娘,禍害的不止夫婿,也累及子女,子女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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