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路真不錯!”胡縣令與夫人坐在馬車裡,前往荒溝村。
從官道進入村路,馬車平穩,不再搖晃顛簸。
“縣衙通往外界的幾條路,也是這等砂漿路?”胡夫人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以前不覺得,現在行駛在這硬化路麵,突然覺得石子、泥土鋪就的官道太差。
“呃,暫時沒考慮,一個月時間,能把路擴寬、鋪平整已差強人意!”胡縣令也想啊。
可農人以耕種為主,徭役隻能選在農閒時段。
“如今縣衙又不缺錢,乾嘛不征集勞力?徭役時續時斷,路得修到幾時?”胡夫人不滿。
以前窮,整個縣從上到下都透著窮酸。
如今賺了不少錢,縣衙收糖廠賦稅,客棧、外地客商雜稅,還拿不出錢修路,胡夫人第一個不相信!
自家雜貨鋪、商隊交了多少雜稅,胡夫人可是有賬本的!
“呃,夫人,馬上冬小麥收割,正在趕製腳踏打穀機,半賣半送,普及各村各寨,這一項就支出不少。
各曹吏員、衙役都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得加薪水?不然誰會儘心儘力乾?唉,錢不經用啊!”胡縣令哭窮。
“去!又來哭窮!現在我可不會掏錢貼補你的縣衙!”胡夫人笑罵,推了丈夫一把。
“跟你說正經的,你要修路,不如比著這路修,修好了商隊行走、百姓出行都方便,南來北往的人更多。”胡夫人正兒八經提議。
“我省的,飯得一口一口吃,現在是糧食專署區,種糧是頭等要緊事,其餘的隻能見縫插針。”
胡縣令也想,可這麼點兒人手,想快也快不起來。
路平坦,馬車行駛比往常縮短大半個時辰。
進了村,粉條廠有人在煮粉,其餘的人在田間地頭打理,麥子已黃燦燦。
陽光明媚,再等個十天左右,麥子金黃,就可以開割了。
“瞧瞧,蘇家的麥子,最多三四天就得收割!”胡夫人看著那一片明顯顆粒飽滿、色澤金黃的麥子激動道、
胡縣令默默看著,眼眶濕濕的,明年所有的麥子都將是這樣的!
“你說,這麥子會比旁邊的高出幾成?”胡夫人問丈夫。
“至少兩成!”胡縣令保守預估。
地裡多為婦人,見到熟悉的馬車,衝馬車揮手,知道是縣令或縣令夫人。
來到蘇宅,靜悄悄的,院子角落傳來豬崽嗝兒、嗝兒的叫喚,偶爾牛哞哞叫一聲,馬兒噅咻、噅咻打著響鼻。
寧靜、悠閒的農家院落。
胡縣令帶著胡夫人到老宅看養蠶。
老宅院子亦收拾的乾乾淨淨,走到蠶室,隔著窗子,就見仨妯娌在換簸箕、添桑葉,還往桑葉上噴灑水,不覺好奇。
推門而入,仨妯娌要行禮,胡夫人忙製止,“你們忙!我瞧瞧。”
簸箕裡的蠶寶寶已有寸許長,灰白色,肉乎乎的。
“喲,這是幾眠?”胡夫人驚奇,算時間才剛三眠,咋這個看著像要四眠?
“剛三眠!”杜氏輕聲道。
“咋這麼大?”胡夫人問。
“喏,這個!”杜氏指了指紅糖水,“定期噴灑,促進蠶兒吸收養分,增強體質,比同齡蠶強壯,這邊是沒用糖水的。”
另一架上的蠶寶寶明顯瘦小一些,也沒有這邊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