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馬車,幾位仆從模樣的人好似某個開關被打開,幾乎是同時轉過身,看向楊逍幾人。
為首的一個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幾人,隨後語氣沉悶,一板一眼道:“各位福客請上車吧,老爺已經久等了。”
兩輛馬車,楊逍,鄺洪義,許粟,蘇亭亭四人上了第一輛,史大力等三人順勢上了第二輛。
馬車座廂裡麵空間不小,乘坐四個人綽綽有餘,但令人不舒服的是,在擋簾後的車廂兩側,左邊掛著一個巴掌大的葫蘆,右邊則用紅線懸著一把上了鏽的剪刀。
隨著馬夫的一聲吆喝,馬車晃晃悠悠的開始前進,左右兩側的葫蘆與剪刀也不停地晃動起來,這時大家才注意到,葫蘆底居然被鋸掉了,是用一塊八卦銅鏡後補上的。
發覺蘇亭亭湊近了葫蘆底,鄺洪義麵色不善的提醒:“不要亂動,都是一些避邪的東西。”
聞言蘇亭亭立刻縮了縮身體,緊緊挨在楊逍身邊。
將擋在窗後的簾子掀開一道縫,能看到街道兩邊的鋪麵,有酒樓,客棧,茶肆,古玩店,胭脂鋪,五花八門,當然,更多的還是一家家規模不大的米鋪布行雜貨店一類,這種普通人生活不可或缺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提著笸籮叫賣,或是擔著扁擔走街串巷叫賣的貨郎。
街上之人罕有衣著光鮮的,大都麵黃肌瘦,像是很久都沒吃過一頓飽飯,穿的衣服也是補丁連著補丁,甚至還不如他們身上的破衣服。
街角或坐或躺著一群乞丐,老少皆有,衣衫襤褸的,見到有人來一群小乞丐就端著破碗一窩蜂的圍上去,行人掩著口鼻,快步躲開。
如果讓楊逍給整個鎮子下個定義,那就是虛假的繁榮下,彌漫著一陣暮氣沉沉的死氣。
走了大概20分鐘,馬蹄聲漸緩,正在望向窗外的許粟轉過身,壓低聲音,“到了。”
此刻外麵的街道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棟很大的宅院前,被漆成暗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前的石階用的是整條的大塊青石板,錯落間乾淨整潔,充滿威嚴之感。
更關鍵的是,楊逍他們認出來了,這座府邸就是劇本盒子中請柬封麵上的那一座,葑門鎮,封家大宅!
在府門兩側各掛著一盞很大的白燈籠,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上麵用粗毛筆寫著一個濃濃的奠字。
府門隻會在重要的日子,或是迎接貴客時才會開啟,很顯然楊逍幾人沒有這樣的待遇,府門沒開,馬車也沒停。
沿著高大的圍牆,馬車又前進了幾十米後拐了個彎,拐進了一個胡同,這應該是通往府中的偏道。
胡同兩側的圍牆出奇的高,天空都被擠壓成一道縫隙,楊逍算了算,如今這個世界的時辰大概在下午4點多,可這條偏道中卻幾乎不見陽光。
除了馬蹄聲和車輪壓在石板上的聲音,四周出奇的安靜,鄺洪義和許粟一言不發,氣氛有些壓抑。
不多時,馬車終於停下,外麵的人將門簾掀開,幾人依次走出,他們麵前是一扇黑色雙開木門,已經有人提早等候在這裡了。
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媽子,手裡還捏著一塊繡花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