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後,辦公室內的氣氛頓時陷入壓抑,技術部能否提供對應的線索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任務的生死,很多人願意加入巡防公署並為之效力,也是看中了技術部的情報支持。
西門秀哭喪著一張臉,嘴裡嘟囔著蛋糕裡麵切出個鬼劇本就夠倒黴了,沒想到技術部也查不到這個福林中學的資料,這下麻煩了。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雖然技術部答應繼續調查,可始終沒有音訊,那台靜默的電話機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突然,電話機響了,幾乎是瞬間,就被一旁的貝貝抓起,可聽了幾秒鐘,貝貝的眸子黯淡下來,放下電話後,看向楊逍,“署長找你,在他辦公室。”
敲了兩下門,楊逍推門走進辦公室,納蘭朔坐在沙發上,抬手招呼楊逍過來坐下,熄滅香煙後,納蘭朔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望著他,“我剛問過技術部的負責人,他們還沒有找到你這次噩夢任務的線索。”
“他們已經儘力了,是我運氣不好。”楊逍苦笑。
“在寫著越來越好的蛋糕上切出鬼劇本,運氣是不怎麼樣。”納蘭朔顯然已經從技術部打聽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說說,你切蛋糕前是不是還許願了?”
“嗯,許願晚點收到鬼劇本。”
聞言納蘭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後搖了搖頭,“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聽說這次出現的鬼又襲擊你了?”納蘭朔沒忍住,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
“對,他最開始出現在門外,敲門聲持續時間很短,我聽到敲門聲後退,他就藏在我身後陽台的窗簾後,我看到了他的皮鞋,黑色皮鞋。”楊逍回憶著當時的場麵。
“楊逍,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但你的遭遇很奇怪,通常來講,在收到鬼劇本後會短暫見鬼不假,可在並不主動招惹那些東西的前提下,是不會遭受攻擊,或是被針對的。”
“這些東西更像是無意識的行為,完全憑借本能驅使,舉個例子好了,如果這隻鬼生前是屠夫,那麼他很可能會出現剁肉切肉的習慣,如果是遊泳健將,那他很可能會保持著遊泳的姿態,當然,還有一些特定的動作與行為,這些都需要我們去分析,去判斷。”
“可算上這一次,伱已經連續兩次收到鬼劇本後被鬼襲擊,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總歸不像是好事。”
“還有,通常情況下,使徒們會在收到鬼劇本後的2到3天左右進入噩夢世界執行任務,但你上次僅僅隻有一天時間,餘殊也是,可餘殊上次是個例外,除了上次外,她的過往記錄最短也有兩天。”
“你有什麼想法?”納蘭朔呼出一口煙氣,看向楊逍。
納蘭朔說話的口吻並不咄咄逼人,可帶給楊逍的壓力卻是空前的,他明顯意識到了什麼,但希望楊逍自己說出來。
“或許或許餘殊也是因為我的關係,因為我的那件怨眼。”楊逍開口,“貝貝說第一次進入噩夢世界與第二次之間至少也要有2到3個月的間隔,可我隻有兩周,這也很不對勁,我想一定與我頻繁使用怨眼有關,救餘殊的那次更是特殊,可我現在根本無法掌控這件怨眼。”
“所以我擔心你今夜會再次進入噩夢世界。”納蘭朔語重心長道:“楊逍,你麵臨的危機比一般使徒嚴峻得多,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但你必須儘快成長起來。”
“嗯。”楊逍應了一聲,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件戲袍的可怕之處,可有些話又偏偏誰也不能說。
站起身,走去辦公桌旁,彎下身子,打開一個櫃門,裡麵是一個小巧的冰箱,納蘭朔取出兩瓶冰可樂,玻璃瓶的那種,打開後一瓶留給自己,一瓶遞給楊逍,“放鬆點,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去再說。”
喝了口冰可樂,楊逍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了一些,此刻納蘭朔開口道:“把你遇到的那隻鬼的詳細特征和我說一遍。”
“男人,米白色老式西服,黑色皮鞋,腳腕上拴著兩個軍綠色沙袋,頸部頸部被拉伸的很長,我沒有看清他的臉。”
楊逍有些遺憾,如果看清了對方的臉,那麼憑借技術部的能力想必就能找到線索了。
思考片刻,納蘭朔給出了自己的見解,“腳腕上綁著沙袋,那很可能是阻止屍體浮上來,有拋屍沉湖的嫌疑,你進入任務後要注意有水的地方,我指的不僅僅是湖水,河水這樣的地方,還包括蓄水池,景觀池這種不起眼的位置。”
“他的身上有水跡嗎?”納蘭朔又問。
楊逍緩緩搖了搖頭,“我記不清了,但應該是沒有。”
“沒有水漬,頸部被扭曲拉長,腳腕上還綁著沙袋,也可能是被人殺害後偽裝成自殺現場,上吊自殺,不過想要將頸部能拉伸到你說的那種程度,我無法想象。”
之後納蘭朔又給楊逍分析了導致這隻鬼死亡的多種可能性,納蘭朔的經驗豐富,他的分析給了楊逍很大啟發,最關鍵的是,還給了他一份希望,至少還有這麼多人沒有放棄他。
聊完這些正事,納蘭朔深深吸口氣,一臉嚴肅的看著楊逍,“楊逍,你有什麼心願嗎?”
聞言剛舒緩下來的楊逍頓時緊張起來,“署長,你先彆放棄,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你誤會了,我對你很有希望,但這是我們巡防公署的規矩,每位使徒都會留下一份心願,如果真有不幸發生,我們會儘力幫他實現,不僅是你,你的隊友們都有心願登記,貝貝,西門秀,餘殊每一個人都有。”納蘭朔對楊逍很有耐心。
楊逍不禁好奇,“他們都什麼願望?”
納蘭朔故作神秘的笑笑,“這個是秘密,有一些不太方便說,但我可以告訴你餘殊的,她的願望比較正常,她希望即便她不在了,也有人能接手她喂養的那些流浪貓。”
“你的呢?”納蘭朔看著他,“告訴我你的願望。”
“我沒什麼願望,我就想活下來。”楊逍目光如炬,異常堅定。
畢竟曾經是一位劇本作者,深諳劇本人物的存活之道,一般來說,但凡有人在執行危險任務前留下了願望,那這人後麵肯定會被作者寫死,這是行業規律。
見楊逍求生欲如此堅決,納蘭朔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於是讓他回去,並告訴他,今夜可以留在辦公室休息。
吃過晚飯後,楊逍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貝貝大熊都回去了,他們留下也沒什麼用。
將下午納蘭署長與自己說的話仔細回想一遍,楊逍伸出手,拉過桌上的背包,取出了那件戲袍。
盯著紅色的戲袍看,戲袍下擺處的九眼人頭的確不見了,翻到冥衣那麵,那枚消失的紙錢也沒有回來,看來這就是強行進入其他人的噩夢所要付出的代價。
楊逍也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但上次的危險是顯而易見的,他差點被無頭青鬼在“未來”殺掉。
紅色戲袍對應著迎親隊伍,冥衣對應著送葬隊伍,紅色戲袍可以潛入其他人正在經曆的噩夢,冥衣可以“摘下”紙錢用來封印鬼,並將其化為己用,可以說每一個都是可怕的能力,就是不知道怨眼的前任擁有者是位怎樣實力的存在,如果能找到對應的資料,對楊逍使用這件怨眼有巨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