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你可彆嚇我。”眼見宋彥表情劇變,餘宓也跟著緊張起來。
餘宓是新人,宋彥不敢直白的告訴她,他們恐怕上了輛鬼車,“你彆害怕,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們必須找機會下車。”
宋彥儘可能穩住餘宓,新人不確定性太高,這也是大多數老玩家不願意和新人合作的原因。
餘宓就算是再笨,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那雙填滿恐懼的雙眼緩緩睜大,“你你是說那個司機”
話還沒說完,宋彥立刻動手捂住了她的嘴,現在鬼還沒對他們下手,或許是因為沒到目的地,也可能是時機還不成熟,但若是被當麵識破,恐怕會將局麵推向無法挽回的深淵。
這輛車的前後隔音太好了,宋彥現在最擔心楊逍那麵的情況,他沒有手機,連個被提醒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絕不能輕舉妄動,宋彥透過車尾的觀察窗,在判斷自己所在的方位,同時也在尋找機會。
他已經決定逃生,畢竟要是一直跟著車走,最後怕是死路一條。
麵對鬼,他隻有一次嘗試的機會,所以必須慎重。
而此刻的餘宓也認清了形式,最初的惶恐過後,她竟然慢慢冷靜下來,儘量壓低聲音,“宋先生,我跟著伱,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話,請請一定要帶上我。”
餘光瞥見擔架上人事不省的項筱琳,餘宓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話,也請帶上項筱琳,她是個很有用的人。”
來到噩夢世界不過短短兩天,可餘宓看懂了許多事情,指望著隊友因為良心或是憐憫之心救人是不現實的,在這裡想要活下去,要麼是本身實力很強,要麼就要有足夠的價值,值得隊友付出風險營救。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帶她一起走,但這樣或許我們三個都無法脫身。”宋彥把醜話說在前麵,在這種條件下救人難度太大。
情況也正如宋彥預料的那樣,越來越糟糕,透過車尾觀察窗朝外看,原本就稀疏的燈火幾乎要消失殆儘,如今的他們好似正在駛向黑暗的深淵。
忽然,車輛開始減速,接著開始顛簸起來,這是一段凹凸不平的路。
就是現在!
宋彥眼疾手快,試探性的打開車門鎖,用力一推,車後門後門竟然打開了!
車下果然是一段石子鋪成的路,難怪如此顛簸。
宋彥原本的動作是要直接跳下車逃生,可他猶豫了,最後麵露欣喜的扭頭看向餘宓,餘宓此刻也滿臉激動,車門被打開,就好像打開了一條通往生路的大門。
“餘宓,你先走!”宋彥很有一副紳士的擔當。
餘宓沒想到宋彥如此照顧自己,當下心頭一暖,可情況危急,也不是廢話的時候,餘宓倉促間做好準備,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不穩,滾了兩圈後,才從碎石路上爬起來,不過看上去沒有大礙。
見第一個跳出車的餘宓沒有危險,宋彥這才放下心,他將第一個逃生的機會讓出去自然不是什麼好心,是需要一個小白鼠來試錯。
不過結局是好的,餘宓活了下來,而他,自然也可以。
但現在有一個棘手的問題,宋彥看向了身側的項筱琳,又扭過頭,看向了車輛的駕駛室,仿佛視線能穿透中間的擋板,看到裡麵的場景。
猶豫片刻後,宋彥深吸一口氣,最後瞥了眼昏迷不醒的項筱琳,跳出車門。
落地後,快速爬起來的宋彥頭也不回,朝餘宓跑去。
而此刻,餘宓看向宋彥的方向,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
來到餘宓身邊,宋彥才敢回頭看,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之前那輛救護車竟然變得破破爛爛,車身覆蓋著爛泥,隻有一側的車燈還亮著。
後車門扭曲著,明顯經過了嚴重的撞擊,這種車絕對不會被開出來,而是應該在報廢站。
片刻後,餘宓也從驚恐中回過神,這才意識到項筱琳還在車上,她眼神奇怪的看著宋彥,“宋先生,項筱琳你怎麼沒把她也推下來?”
聞言宋彥歎了口氣,用沉痛的語調說道:“剛才我已經準備好了,可可我聽到駕駛室有動靜,好像好像有人正在撕扯駕駛室與後車廂之間的隔離板。”
餘宓露出後怕的模樣,“你是說那隻鬼發現我們了?”
宋彥點點頭,麵露自責,“我想是這樣的,都怪我,要是動作再快一點就好了,或許或許就能救下項小姐了,都怪我!”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餘宓已經沒什麼可抱怨的了,此刻見到救命恩人還在因為此事自責,立刻出言安慰,“宋先生,你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已經儘力了,我都看到了,要不是你,我也要死在那輛車上,你千萬不要自責,是我說錯話了。”
“希望項小姐和楚曦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吧。”望著那輛救護車遠去的尾燈,宋彥一聲歎息。
此刻,救護車的駕駛室中,楊逍要哭了,剛才後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就聽到聲音了,然後更是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餘宓和宋彥跳車逃跑。
宋彥落地後跑的比兔子都快,根本不回頭,是個謹慎的家夥。
而現在就苦了楊逍了,此刻的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畢竟是他主動跳上了駕駛室。
楊逍能看到的,坐在駕駛位的這個家夥自然也能看到,可他壓根沒反應,這更讓楊逍摸不著頭腦。
“會不會跳車就是生路,隻要在到達目的地前意識到有問題,就可以跳車,而鬼也不會追殺跳車的人?”
腦海中湧現出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可情況緊急,楊逍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坐姿端正,雙眼目視前方,一點也看不出他有開門跳車的打算,可他的右手卻藏在暗處,一點點伸向車門。
就在右手指尖就要碰到車門的前一秒,楊逍忽然打了個冷顫,他餘光瞥見司機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開始了搓手指。
下一秒,楊逍立刻收回右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理了理額前細碎的發絲,然後好似學生上課一般,老老實實把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坐直,目視前方,表情視死如歸。